为了适应情势变化,A 市领导班子,特开了这一地段。
此处多为工厂,政府为了吸纳更多生产力,提供了大量的优厚条件,招揽各
界企业,连陈氏集团的总部,也迁移至此。
陈氏集团的掌门人陈森,年纪轻轻,但为人干练卓绝,颇有经商头脑,短短
几年时间,已经在A 市混的风生水起。
关于此人,众说纷纭,但在无数传奇中,有一条却是不争的事实——陈森和
弟弟陈林,早期靠黑道起家。
即使现在,陈氏旗下还有夜总会和赌场,这里面的勾当不言而喻。
尽管如此,英雄不问出处,如今的陈家在A 市可算八面玲珑,哪条道上都有
人,产业涉及各个领域,而地产绝对是重中之重。
陈森交人很有些手段,连市长都被他拿下,而此刻那个男人正在陈氏集团的
办公楼内,喝着香槟独自庆祝。
是人或多或少都有弱点,只要掐住软肋,还怕他不就范?
男人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手中稳稳的擒着一只高脚杯,举目远眺,想象着
XX别墅区拔地而起的壮观景象,不禁热血沸腾。
他昂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随即眯起眼睛舔了舔嘴角,继而勾起一抹诡
异的弧度,看上去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狼。
也许是观赏够了夜景,男人转身走了几步。
宽大的老板台上,放着一叠文件,这是他晚饭时拿到的:文件封面没有任何
标题,寥寥几页。
陈森放下高脚杯,指尖轻轻蹭了蹭A4纸。
哗哗……
那声音极其普通,但听到男人的耳中,却是如此悦耳,彷佛是钱币掉进口袋,
叮叮当当作响。
映入眼帘的是一组数据,连半个汉字都找不见,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内里
的玄机,陈森有些着迷的摸着阿拉伯数字,微微一笑。
这是什么?这是别墅地块出让的数据,底标。
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却花了他不少工夫,那个市长为人正直,刚开始的
几次碰面,十分不愉快,但陈森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对方五十开外,平时谨言慎行,几乎没什么错处,但坏就坏在儿子身上。
小伙子刚从国外归来,顶着海龟的光环,被父亲安排在事业单位上班,可这
小子也许过惯了外面的不羁生活,对工作毫无热情,倒是喜欢泡吧把妹。
一次醉酒后,醒来时眼前站着两个警察,而旁边则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便衣二话不说,径直叫他穿上衣服,有什么到警局再谈,小伙子哪里见过这
阵仗,一时乱了阵脚。
他大喊着,我父亲是市长,你们敢抓我?
警察轻蔑一笑,心想你不是市长之子也不会这么倒霉,抓的就是你,不由分
说将人带回了派出所。
一阵狂轰滥炸的盘问,直指对方犯有强@ 奸罪。
市长得到这一信息,气的七窍生烟,可自己只有这么个儿子,本想平平安安
的卸任,安度晚年,没想到,天不随人愿。
如果案件普通,还有机可寻,但被警察抓了个现形,要如何开脱?
只得私下找到女孩要求和解,但来赴约的人,却出乎意料之外,居然是陈森,
这个三十几岁的英俊男人,笑得含蓄内敛,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此刻他再不明
白各中原由,那就太傻了。
气愤之余,不禁有些愧对儿子。
自己尽量避免官场是非,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了个晚节不保,也罢,在苦也
不能苦了下一代。
他这一身傲骨,也不见得有多干净,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陈森合上文件,重新回到落地窗前,此时外面霓虹闪烁,一排排路灯在宽敞
的街道上排开长龙。
在街道的两旁矗立着许多高楼,好似一夜间平空而来。
陈森回想着两年前的情景——四野荒芜,只有寥寥几处建筑,而后便是一间
间临时搭建的彩钢房。
一到夜晚,道上没有人烟,连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间或有野猫和野狗的
嘶叫和狂吠,名副其实的郊外。
再看看如今,因为发展太快,人口猛增,不得不重新规划,新近开辟了好几
条交通要道,以纾解上下班交通堵塞问题。
陈森有时候也很奇怪,这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可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一些是周边的村民想要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另外
一些则是外地打工者前来淘金。
A 市发展迅猛的叫人咋舌,工作的机会较多,自然聚拢人气。
陈森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区和四散开来的大小工厂,不禁有些头疼,每天都面
对同样的景象,难免觉得乏味。
此时脑中回响着晚饭时,市长大人的一番话语。
市长出生在据此处二百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镇子里人口不多,生活水平一般,
但由于依靠一座青山,童年颇为得趣。
陈森一直听着,他关心的是别墅的底标,所以听的不置可否。
小学毕业之时,母亲带着他去了山间的一座寺庙,庙宇不大,只有七八个和
尚,正值初一,来上香的人却也不多。
在香炉旁有个手持念珠的老和尚,正在打坐。
和尚一直闭着眼睛,当母亲带着他来到近前时,突然撩起眼皮,直直的盯着
他看,母亲见此,连忙双手合十。
她朝着老和尚拜了拜,对方还了礼,而后瞅着小孩,笑得很和善。
和尚对母亲说,此子将来必取功名,光耀门楣,但业障也不少,如果能潜心
修佛,必定逢凶化吉。
母亲听后,连连拜谢,并让儿子上前让大师看个仔细。
老和尚看了片刻,对着孩子说道:如果你将来不能大有功名,那你就来此怒
骂贫僧一番;倘若他日加官进爵,也不要忘记给寺庙填些香火钱。
陈森听到此处,微微一笑,带了几分嘲讽之意:这老和尚还做算命的活计?
市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过了一会儿,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而后从
公事包里取出牛皮纸袋。
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
陈森会意一笑,轻声道谢,但对方按着牛皮纸袋的手,并没有松开,他死死
的盯着陈森。
我帮了您这么大的忙,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男人挑挑眉,收回手指,伸手拿过一旁的法国红酒,轻啜了一小口后,淡淡
地说道:市长,您当我是什么人,我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令公子……
他还没说完,市长将手扬起。
一直冷漠的表情,又冷了几分,他打断了陈森的话:对方是什么人,他很清
楚,这点不用他解释,他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陈森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下去。
我也算是个高官了,但问心有愧,我希望您能代我去寺庙尽一份善心,好好
休憩下院落,捐些香火钱。
陈森愣了下,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实际上这对他来讲,小事一桩,只是他并不信佛,实际上什么也不信,对权
力和金钱十分向往。
他特别享受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就像现在。
市长的目光执着而坚定,过分希冀让人有种使命感,可这影响不了陈森,他
这个人相当自我。
只要他不想,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去做什么。
两人目光相互碰撞,没有太大的火花,但周围的气压明显低了许多,末了,
陈森冷峻的面孔,终于出现一丝破绽。
他露出一抹飘忽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市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露出今晚以来的第一丝笑容。
城市的生活如此讨厌,每天生活在钢筋水泥之间,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污
浊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陈林皱起眉头,仔细的回想上次出去度假是何时?
大概有三年之久了,这真是个可怕的年头,他印证了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工
作狂,确实如此,他今年多大?
一时间居然答不上来,那么就要从哪年出生算起。
成熟的女人喜欢忽略年龄,他这个成熟的男人怎么也这样?自嘲的苦笑了一
下,他都三十有四了。
但至今未婚,刚开始忙于工作,不想谈恋爱,再后来企业发展太快,不容自
己分神,而陈林结婚生子,也多少缓解了传宗接代的压力。
如今这个年龄,却仍孑然一身,外面难免有些非议,但好在自己有定时解决
生理需求,否则……
否则那些企业的大佬们也不敢把姑娘使劲往自己面前推,想想前赴后继的酒
会,以及家庭宴请,他便十分不耐。
可自己也清楚,婚姻大事是时候做些打算,陈家只有陈睿一个继承人怎么够?
陈森脑子里想出一个既省时又省力的法子,不如哪天自己公开举办家宴,给
那些觊觎陈夫人位子的女人一个机会?
尽管如此,想到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扭捏作态,就有些厌恶。
甩甩头,陈森决定将此事放一放,先出去畅游一番,换换心情也好,拿定主
意后,男人打开笔记本,快速的键入几个字。
——昭觉寺。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是深藏的罪恶一文中出场两次的陈森的故事,此文要出
书,预计25万字,一字没写时,已经卖出三十多本,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
加油把他写好。
第2章路途陈森这个人做事向来有条理。
既然决定要去寺庙,那么公司的事情必须安排好,所以他给企业高层开了会,
将短期需要解决的问题,逐一部署。
而后打电话告诉陈林自己的去向,让弟弟一切小心行事,有什么及时沟通。
在出发的前一天,陈森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因为并没打算长住,所以一切从
简,衣服三四套,外加生活用品若干。
准备好这一切,陈森这一日破天荒的睡了个早觉——平时大都凌晨休息,今
天不到十点便上了床。
翌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一辆豪华的吉普停在别墅门前,车门打开后,从后面下来一人,三十左右岁,
平头方脸,面带煞气。
他噔噔几步跑上台阶,推开雕花的铁门走了进去。
正在此时,恰巧陈森从屋内走出,身边还跟着手提行李箱的老管家,对方一
见男人,连忙堆起笑脸。
“陈哥,车已经准备好了。”
他低眉顺眼,一副恭谨的模样。
陈森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从其身边掠过,径直走向门前的保时
捷吉普,而里面的司机,早早下了车。
平时陈森在市内活动,都是此人开车,可要出差,必须带个更稳妥的人,所
以司机只是将车开过来。
真正要跟着男人出门的是方才主动打招呼的陈旺。
陈旺虽说姓陈,但跟陈林兄弟并无任何亲缘,只是追随其左右的小兄弟,但
此人身手不错,为人忠恳,所以颇得陈森赏识。
陈森腿脚功夫不错,但毕竟久未舒展,带个能干的小弟,多一分安稳。
“陈哥,您慢点。”陈旺紧走几步,赶在男人之前,将车门打开,用手在车
顶棚的位置挡了挡。
别看陈旺此时一副奴才样,背后也是个威风八面的主。
陈森有一支保安队,是陈林为了哥哥的安全,特意从手下挑选出的精英,人
数不多只有二十个,但各个身手了得。
而这支保安队的队长便是陈旺,为此他很得意。
将车门关上,陈旺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接着按了启动按钮,下一刻发
动机发出情不可闻的旋转声。
陈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空调。
“陈哥,您看这个温度还行吧?”男人讨好的看向后视镜。
陈森扭头看了一眼车前仪表盘所显示的数字,轻轻点点头——此时正值春季,
外面温度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但由于陈森身型高大,阳火颇盛,体温要比一般人略高,所以车内不能太过
闷热,否则他便会出汗。
而出汗是他最讨厌的事。
陈森虽然出身一般,但却十分爱干净,几乎到了洁癖的程度,从青春期开始,
周围的人都说他身上有股味儿。
对此男人十分不爽,不管冬夏都要坚持每天洗澡。
但这股味道并未减轻多少,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强烈,这也让二十
岁的大小伙子,愈加的暴躁。
更有好信的哥们,特意凑近他身侧闻一闻。
当然这无疑犯了他的忌讳,二话没说,将人一顿猛捶,末了大家谁也不敢对
他多加议论。
可不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陈森曾经问过陈林,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我身上就有呢?
陈林听完后,先是一愣,接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森看的一头雾水,没好
气的推了弟弟一把。
你他妈笑够了没有?
别人说他不打紧,连弟弟都嘲笑自己?这怎么可以?
陈林抹了抹眼角的泪瓣,看着哥哥恼怒的样子,强压下喷薄而出的笑意,但
仍控制不了嘴角略微上扬的弧度。
哥,咱两都是一个爹妈,你有的,我肯定有。
说着,他将自己塞在床下的内裤翻了出来,单手拎到陈森面前,一股浓重的
腥颤味,熏得陈森倒退了一步。
用手在鼻翼间猛扇了两下,陈森脸色很难看。
你,你拿这个干嘛,我说的是这个吗?
陈林怔了片刻,颇为不解的看着哥哥,将内裤随手扔在了不太干净的床铺上。
哥,你说的不是这个吗?
陈森气的脸色铁青,但看着弟弟一脸懵懂的样子,也着实没办法,后来仔细
一想,他和陈林同处一室,时间久了,大概就闻不到了?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兄弟俩身上都有这种怪味,彼此没有感觉,但
外人肯定能辨出异样。
可怎么就没人去说弟弟呢?
(没人不说,是因为陈林那一脸的煞气,没人敢说!)
如此想来,陈森多少有些释怀,至少他不是唯一的那个。
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陈森开始放弃自己的某些原则——他和弟弟,在性
格上很是不同,生活态度南辕北辙。
陈林脑子好使,但做事没有长远计划,看重蝇头小利,年轻气盛,争强好武
;他呢,则恰好相反,喜欢思虑,少动拳脚,但如果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绝对会
全力出击,再者他不滥情。
陈林却女人无数,来者不拒,后来居然搞上了男人。
陈森找他谈了几次,语重心长的说服教育,可这小子表面服软,背地里该干
嘛还干嘛,对此,作为大哥的自己能如何?
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追踪这些狗屁事?他还真没那个闲心和精力,再有陈林
虽然生活作风放荡,但做事卖力,所以陈森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闯
出什么遗臭万年的大祸来,也就随他。
至于说到陈森放弃原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男女观念放的更开。
陈家兄弟,都是大身量儿,可模样却不相同,走在路上,回头率不相上下,
只是看的内容迥异。
路人觉得陈森样貌英俊,高大挺拔所以多看上几眼,而陈林呢?绝对是看了
一眼后,有通缉犯的错觉?
继而再偷偷的瞄上一瞄,如果让女人选,陈森绝对是他们心仪的类型。
自从酒醉后,被一个太妹破了处@ 男之身,陈森尝到了身为男人的乐趣后,
也开始有选择有规律的过起了X 生活。
有过的女人越多,才发现很多姑娘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她们称之为男人味,
只有能力最强的雄性,才具备。
陈森对此不置可否,他并不喜欢。
事业越做越顺,生活的圈子有所改变,接触人的层次慢慢在提高,随之生活
品味也发生了变化。
名牌手表,高档服装,这些东西触手可及。
还有一样宝贝,是陈森日常必备,那就是古龙香水,当他第一次试用时,就
被那股神秘而淡雅的味道,深深吸引。
其实男人喜欢用这款香水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能遮掩自己身上的味道。
尽管如此,一旦出汗过多,陈森身上的体味就会加重,日常剂量的古龙,根
本解决不了问题,所以陈森讨厌出汗。
而在做完某项床@ 上运动后,汗液的分泌难以避免,所以每次睡了女人,陈
森都会赶快冲澡。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一路向南平稳前行。
陈森并非土生土长的A 市人,他小时候住在一个小村庄里,童年的记忆太过
久远,以至于有些模糊。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庄稼,还有坐落其间的村落,陈森觉得分外放松。
不知走了多久,车子开始颠簸:原来吉普下了高速后,行驶在前往昭觉寺的
砂石路,正在修道。
预计两个半小时,能到达寺庙附近的镇子,可现在,恐怕要推迟。
幸好坏道只有一小段,后面的路还算平坦,昂贵的保时捷并没有经历过多磨
损,眼看日到正中,前方隐隐出现一座石碑。
——枭镇欢迎你陈旺看着后视镜,没有一丝疲惫,反而带着几丝兴奋。
“陈哥,马上要到了。”
一路景致不错,但大都雷同,没有新意,看久了难免乏味,所以临到目的地,
陈森已有了些许困意。
听他这么一说,男人连忙打起精神,打量四周。
绿幽幽的庄稼,偶尔还能看到成片的果树,一颗颗桃子挂在枝杈间,娇艳欲
滴,看得人,口水直流。
陈森拍了拍陈旺的肩膀,示意他停车。
“下去买几个桃子!”他见一个头顶草帽的老人,坐在树下纳凉,便让临时
司机去买些果子。
陈森车里的小冰箱内,什么饮品都有,可这桃子太过诱人。
陈旺答应一声,随即下了车,迈步来到老人跟前,嘀嘀咕咕听不清他在说什
么。
陈森身量高大,坐在身里久了,难免不爽利,所以他推开车门,到外面舒缓
下,有些僵硬的肢体。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男人掏出ZIP 火机,给自己点上。
深深吸了一口,便看到陈旺跟着老人进了果园,陈森转了个身,顺着笔直的
大道一直往前看,没见镇子的踪影,却能瞧见一片绿色的屏障。
陈森心下一动,眯起眼睛,在屏障中仔细寻找,他影影绰绰的瞧见一小块黑
色@ 区域,不大,却真实存在。
男人挑开眼皮,微微一笑:那山那寺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忘记收藏,打分。
第3章小镇枭镇面积不大,方圆十里。
背靠一座青山,还有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随着旅游产业的发展,枭镇被政
府重新规划设计,成为一个小规模的旅游景点。
虽说是旅游景点,但只有旅游旺季,才有些人来。
这些人大都来自周边城市,因为青山的景色虽然很好,但跟祖国的名山大川
根本无法比拟,所以名气很小。
就拿陈森来讲,他以前从未听说过枭镇,更不知道这里有座山。
吉普车沿着镇里唯一一条宽阔点的主干道前行,周遭都是二层小楼,底下一
层是商铺,经营各种买卖,上面则是住家。
陈森从窗口望去,街道上的汽车并不多。
根本看不到好的品牌,路上跑的最多的便是奇瑞和捷达,外加拉客的面包,
而自家这辆保时捷着实吸引眼球。
“陈哥,您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在这吃?还是上山再说?”陈旺透过后视
镜,看向坐在皮椅上的男人。
陈森没应声,草草的看了看几家饭店的门面,微微皱起眉头。
陈森有些洁癖,对外面的食物很是挑剔,一是怕不干净,二是饭店为了增加
口感放的调料太多,总让人吃得不放心。
其中的味精,陈森是不吃的,因为那东西对人体毫无益处。
平时除非重要的应酬,陈森大都回家吃饭,自家的厨子,手脚利落,而且清
楚自己的好恶。
思忖片刻,男人决定就近解决吃饭问题。
他并不饿,但考虑到上山可能过了饭点,所以还是简单对付些好了,于是两
人在一家拉面铺下了车。
铺子不大,但好在门帘还算整洁。
陈森一边走,一边透过干净的窗子,打量着室内的情形,但看到的东西十分
有限,寥寥几张桌子而已。
推门时,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哎,来了,快请进!”来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脸膛黝黑。
在此做生意的,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原本还种几亩薄田,后来搞了旅
游开发,才逐渐开了买卖。
陈森走在前面,拣了张看起来干净的桌子坐下。
店主拿着菜单,放在两人面前,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看着他们。
“两位吗?”
他先是客气的询问,待到陈旺点头后,继而道:“那您二位吃点什么?我们
主营拉面,各种小菜,还有水饺和馄炖。”
饭店很小,厅堂满打满算四十几平,就他们一桌客人,所以店主格外热情。
陈森当初选这里,是因为周围几家看起来,也是这般,只是它的门帘还算不
错,直到进了屋,低头一看……
桌子半新不旧,上面似乎还有一层油腻的东西。
男人很想起身就走,可看着店主笑盈盈的面孔,强压下夺门而出的冲动,尽
管如此,却没有一点进餐的欲望。
“陈哥,您先来!”陈旺将菜谱,推到男人眼前。
陈森的目光快速的掠过单子,低声说道:“我来一碗拉面。”
“不来点小菜?”还没等店主开口,陈旺抢在了前头。
陈森摇摇头。
店主一看两人的架势,就明白谁是老大,于是他有些急了:“我们店里的小
菜,味道不错,您尝尝?”
陈森看也不看他,目光对准陈旺。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有他这句话,陈旺闷闷一笑,十分舒心。
陈旺看起来人粗,但心很细,他很精明,但是在比自己更精明的人面前,只
有装糊涂,露出最自然的一面,才是上策。
“来个大碗拉面,一盘凉拌牛肉,一叠黄瓜。”陈旺将自己想吃的都点了。
“好嘞,面要宽的,还是窄的?”店主心里飞快的算计着,这一餐的毛利润,
不觉脸上笑容更甚。
小镇里的人们,大都自己做饭,偶尔出来吃一顿,也十分抠门,想挣本地人
的钱太难,他的小店大都依仗旅游团带来的外地客源。
“我要窄的,陈哥您呢?”
陈森选择了宽的,主餐点好,店主低下腰身,满脸和悦。
“您们,不来点喝的,你看外面天气这么热,我们有冰镇汽水,还有啤酒。”
四月末,气温火速回升,中午十分,只穿一件衬衫便可,街上偶有着七分裤
的女孩经过,让人有种初夏的错觉。
陈旺问了老板,陈森摇摇头,他倒不客气,点了一瓶啤酒。
点餐完毕,店主收好菜牌,刚想走,就听到陈森叫他,回过头来,见对方点
了点桌面,一脸的紧绷,马上反应过来。
——这主,一身溜光水滑,是个爱干净的人。
店主先到后厨,跟拉面师傅交代了几句,而后不知从哪里拿了块抹布,颠颠
的赶了回来。
抹布还算干净,但微微泛黄,不知洗了多少次。
待擦好了桌子,店主跟着进了厨房,整个餐厅,只剩下陈森跟陈旺二人。
刚跟着陈森出差时,陈旺有些摸不准对方的脾性,只觉得在这个男人身边,
有股莫名的压力。
时间久了,多多少少释然。
陈森非必要场合,话并不多,这跟他的性格,以及身份和地位有很大关系,
整天磨磨唧唧的男人,绝做不了大事。
他虽话少,但脑子里装的十分庞大,那是整个陈氏帝国。
五分钟后,店主将小菜端了上来,牛肉薄薄的一片,其间的筋络分明,上面
一层辣椒油,几叶香菜点缀其间。
而黄瓜,就是普通的拍黄瓜——用刀背将切成小条的黄瓜拍得四散。
陈森对这些吃食,并不敢兴趣,陈旺看着老板没有动手的意思,自己拿了两
双方便筷儿,先将其中一双从中间掰开,相互摩擦,将木屑磨平,接着跟店主要
了杯开水。
他将筷子放入其中,做了简单的消毒,而后放在陈森面前。
陈旺跟着陈森久了,自然知道他有些洁癖,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么爱干
净的人,跑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干嘛?
这里的吃喝住宿条件,跟A 市没法比。
他们过会儿还要上山,去拜庙?后备箱里可放着行李呢,少说也得住个三,
四天吧?寺里的条件能好到哪去?
也许老板受了什么刺激,想求佛?
可他抬眼看了看陈森,虽说是仪表堂堂,但他们陈家所干的事业,跟慈悲可
是相去甚远,别人不知道,他陈旺还不清楚吗?
如若不然,陈林也不会给哥哥配了保安队。
想是这么想,陈旺并不敢发问,因为陈森要做什么,根本不是他这个小跟班,
所能参透的。
正想着,店主拎了一瓶啤酒过来。
“刚从冰箱里拿的,凉的很。”说着,将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不喝。”陈森将杯子推到一旁。
店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应了声,拿过瓶起子,想为陈旺服务,对方连忙制
止,他想摆谱,也不能在这档口。
没看对面坐着的是哪位爷。
拉面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满满的一大海碗,清汤上面漂浮着几滴油,
还有两三片菜叶。
陈旺开了半天车,有些饿了。
所以拿起筷子,挑起一杆儿面条,放进了嘴里,第一口进去,由于吃的太快,
根本没尝出什么味儿。
食物进了五脏庙,暖暖的十分舒服。
“陈哥,你都吃啊!”陈旺刚想下第二筷子,抬眼便见陈森,盯着拉面,一
动不动。
先别说它干净与否,这么大海碗,看着就饱了。
陈森成就功名以来,处处讲究品位,吃穿用度,十分精致,如今这粗简食物,
根本无从动口。
好在方才吃了三个桃子,弄了个水饱。
“我不饿,你吃吧。”
陈森低声说道,陈旺食欲很好,本想吃个热水朝天,但此时老板不吃,多少
影响了他对食物的热情。
所以他吃饭的速度放慢了,连秃噜面条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陈森给自己点了根烟,见店主在另一张桌子那儿,往外张望,一副很无聊的
样子,于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他伸手从口袋里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店主注意到烟的牌子,连声道谢。
陈森并未拿打火机,在他看来,这个小饭店的店主,还不够资格,让他递烟
又递火,所以店主兀自给自己点上。
“老板,您是哪里人?”店主随意道。
“A 市人!”陈森据实以告。
“那你们来这?是旅游,探亲?”店主十分好奇。
陈森倒也爽快,告诉他要到山上的寺庙住几天,听他这么说,店主立刻瞪大
了眼睛,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原来店主信佛,算是庙里的俗家弟子。
“哦,是吗?”陈森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接着顺着话头继续道:“那您能
跟我说说,寺里的事吗?”
店主以为都是佛友,所以说话并无顾忌。
山上的寺叫昭觉寺,有些年头了,里面住着20几个和尚,主持叫智光,是位
心肠慈悲的得道高僧。
寺庙不太大,但信徒不少,他们这个小镇,起码有一半人信佛。
陈森略略点点头:“那他们以什么为生?”
这句话很外行,但店主并没有留意,很有耐心的给他做了讲解:寺庙的收入,
大部分来自香客的布施,再来便是种些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待陈旺放下碗筷,陈森已将这座小镇,以及山上那座庙
的情况,摸的差不多。
想知道的都清楚了,陈森十分客气的跟店主道谢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很快,尼姑要来了!看文记得打分啊,亲们,要收藏啊。
第4章寺庙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长的眉清目秀。
她家在枭镇的主干道上有一处水果摊位,此时刚过晌午,人们吃过了午饭,
都在休憩,所以也没什么生意。
对于春天来说,今年的气温有些偏高,但由于镇子在山下,周围树木丛生,
又有清凉的水源,并未感觉多热。
女孩搬了个板凳,坐在摊位前,还算惬意。
她手中拿着巴掌大小的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品读——书的封面看不真切,
但纸页已经有些破损。
正当得趣之时,耳边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女孩抬起头来,恰巧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吉普停在眼前,车身流畅,表面镀了
一层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尽管不认识车标,但这无疑是豪车。
车门打开,从后面下来一个男人,上身穿着纯白色的衬衫,下身则是浅色系
的西装裤,待人走近,女孩发现男人的衣服质地很好,干净的让人不忍靠近。
“丫头,你这水果怎么卖的?”
男人的眉毛很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而一头不长不短的板寸,让本就棱角
分明的面孔,更为立体。
“……”
对方的嗓音醇厚低沉,带着某种磁性,听得舒心。
女孩光顾着打量对方,以至于忽略了他说话的内容,陈森见她呆呆的看着自
己,心中了解。
自己生的好,他清楚的很。
男人挑挑眉,伸手拿过一个苹果,放在鼻端闻了闻,果味不是很浓,是不是
放的过久,不太新鲜?
陈森放下苹果,信手又挑了一个桃子。
桃子的个头不大,跟他在果园中买的,根本没法比,男人在水果摊前,扫了
两眼,很是不以为然。
到寺庙拜会,第一次不能两手空空,所以才想买些果品,横竖不是自己吃,
太过挑剔没什么意义。
“这几样,每种来五斤。”
陈森这次说话时,女孩听的一清二楚。
“嗳,好的!”
她为自己刚刚的走神,有些羞恼,但目光仍黏在男人身上,脑子里不禁浮想
联翩:他是谁?从哪里来?做什么的?
青春期是女孩爱做梦的年纪。
陈森对她爱慕的眼神,颇为不屑,这样的女子他身边多的很,多到他麻木厌
烦,跟她们上床,只是生理需求,没有一丝热情。
男人的事业一帆风顺,但感情生活却很空虚,可他对此不以为意,人生不能
两全,自己所拥有的,是很多人望尘莫及。
陈森很贪,他在乎的必须得到,至于不在乎的,顺其自然。
女孩故意放慢了速度,费了番工夫,才将陈森要的东西,装袋过好称,而对
方颇有耐心,站在一旁侯着。
当将物品递给对方时,女孩发出一阵轻呼。
陈森正从裤袋里往外掏钱,方才他问过价格,没得到回应,这些无所谓,反
正多少他都付得起。
从一堆零钱中,挑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捏在手中。
对于她的呼声,男人听的真切,他有些不明所以,目光中满是疑问。
女孩白白的面颊,迅速爬上一抹潮红,她低垂着眼睫,将装有苹果的袋子,
又拎了回来,跟着将其一一拣出。
“我给您换些吧!”
她轻声解释着,内心一阵翻腾。
水果在运来的路上,难免磕碰,但由于商家是成箱批发的,并不允许他们打
开瞧看,难免买到瑕疵品。
这要如何是好?
商家想出了一个法子,将坏处贴上商标,作为遮掩。
本地人都知道这一规则,所以不会去买这样的水果,但外地人并不清楚,所
以这些贴了标签的次品,自然被他们消化了。
刚刚只顾着怀春,惯性使然,给帅哥拿了烂货,一时间很是过意不去,所以
厚着脸皮,给人换了。
这些猫腻,陈森并不清楚。
她对女孩的行为有些不解,苹果看起来新鲜程度差不多,为什么要换?接着
很自然的联想到,可能是女孩拖延时间的招数。
陈森面色有些不快。
“好了,不要弄了,苹果我不要了,算算其他的。”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但女孩知道他生气了,不禁有些委屈,她张
开嘴巴,想要说什么。
但对方马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只得识趣的闭上。
萍水相逢,只是过客,陈森本来对她没什么看法,可这一番小动作下来,的
确惹人烦,倘若她再敢开口,便立刻走人。
女孩情绪低落,麻木的按着计算器,将键子敲的劈啪作响,很快出现一个数
字,她将计算器朝男人扬了扬。
“四十块五,给您打折,给三十九就行。”
陈森微微侧目,对于这种打折方式不置可否。
他将五十的纸币,放在水果摊上,语气带有一丝倨傲:“不用找了。”
说完后,拎着水果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女孩一眼,而那个可怜的小姑娘,
就像霜打的茄子——她缩着肩膀,一脸沮丧,泪瓣在眼眶中,缓缓打转。
车子很快开动,沿着主街一直向前,能看到通往山上的唯一一条较宽敞的砂
石路,同样是砂石,这边的却很精细。
没有坑坑洼洼,十分平坦,吉普走起来很顺。
男人扶着额角,目光落在车内不知名的某一角,像是在思考什么。
对于陈森来讲,女人就是生活调剂品,不可或缺,但绝不重要,在A 市他被
各种荣耀所包围十分享受,但换成女人,确实很累。
没想到枭镇,这么个小地方,女人也这么麻烦。
撇撇嘴,对于自己的男性魅力,他深信不疑,但这并不值得自豪,有时候反
而是一种负担。
想着以往宴会,无数露骨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很是厌弃。
陈森对女人,有自己的品味。
他不喜欢那种太过淫@ 荡的女人,对于淑女略为偏好,可很多女人,极会做
表面功夫,骨子里却风骚十足。
跟他上床前,大方得体,可一旦脱光了衣服,色相毕露,而另外一类,则跟
他玩起欲拒还迎的戏码。
总之矫揉造作的,令人发呕。
说到底,陈森喜欢纯真一点的女孩,将矜持看做是一种美德,而不是一种手
段,可这样的人,太过稀少。
很多女孩,受了太多物质和情@ 色熏陶,即使纯真,也总让人觉得欠缺了什
么。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左右,隐隐能看到褐色的大门。
再近前,整个寺庙曝于眼前,陈森推开车门,棕色的皮鞋,踏在砂石路上,
发出咔吱的声响。
迎面而来的空气,清新怡然,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寺门并不高大,大约两米多点,远看褐色,近瞧有些古旧,不难猜想,原本
可能更艳丽些,例如朱红。
寺门的旁边是两根青色石柱,石柱支撑着一座小脊。
陈森略微抬眼,便看到昭觉寺三个大字,上面镀了一层金色,有的地方表皮
脱落,现出里面的灰色石料。
寺门紧闭,在其上开有一个小门,却是敞开。
陈森带着陈旺,跨入小门,进到院落中;院子不大,左右配房,外加一间正
殿,看起来很是古朴。
院子正中有两颗菩提树,不知多少个年头,高大苍劲。
男人抬头仰望,只觉得枝叶繁盛,直插云霄,好似连接着天上的白云蓝天,
带着一股神秘刚正力量。
——汪汪汪几声狗叫,打断了男人欣赏的目光。
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条将近一米长的大黄狗,它龇牙咧嘴,眼看就要扑将
上来,而陈旺见事不好,连忙挡在陈森面前。
“去……”陈旺大喝一声。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正殿中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沙弥。
“戒言,住嘴!”沙弥出来后,朝着大狗吆喝一声,那畜生立刻耷拉着脑袋,
开始猛摇尾巴。
陈森和陈旺看的目瞪口呆。
这狗叫戒言?显然这名字是法号,可用在一只狗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其实不然,这狗是寺庙的所有物,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为只牲畜取个法号,
不为过,很多养宠物的人,也不为其取名吗?
小沙弥转过头来,看向来人,面色有些不善。
戒言这只狗,在佛门呆了好几年,从小就跟着师兄弟混在一起,也许是受了
佛光普照,很有灵性。
香客前来拜会,从不大声吠叫,如今这般?
小沙弥猜想很可能这二人,心地不善,所以戒言才会出声警示。
“两位施主,受惊了!”小沙弥还算客气,抬手起礼。
陈森咧开嘴角,露出一排白牙,笑的很和善。
“小师傅,我们是从A 市来的,特此拜会智光大师,劳烦通告。”男人上前
两步,将来意说明。
小沙弥略微惊讶。
前两天他们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远客前来布施,难道是这两位?
“请问,您是陈施主吗?”
陈森嘴角的笑纹扩大,低声道:“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戒言,你真相了,这两个,都不是好鸟;尼姑下章来。
第5章初见趁着小沙弥进去通告的档儿,陈森再次打量四周。
杏黄色的院墙已然开裂,脱皮严重,但好在院落打扫的还算干净,在菩提树
的左边放着一只漆黑色的硕大香炉。
香炉放在户外,经历风吹日晒,蒙上些许尘灰,半米高的香烛,手指般粗细,
稳稳插在其间。
今日无风,白色的烟气笔直向上,在半空中消失殆尽。
陈森闻着柱香特有的气味,只觉得很是刺鼻,毫无顾忌的用手在鼻端左右扇
了两下,扭头便看见大黄狗,仍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黄狗很大,脑袋胖的提溜圆,身子壮硕如牛。
寺庙里,和尚吃素吧?怎么狗胖成这样?单看它那爪子,光秃秃的一层绒毛,
里面厚实的皮肉,隐约可能。
好家伙,它都胖没毛了?
陈森勾起嘴角,心理有了恶毒的猜想:这寺庙也许表面正轨,吃斋念佛,暗
地里说不上如何糜烂。
民间很多和尚中饱私囊,娶妻生子的事也不少。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小沙弥去而复返,来到两人近前,先施一礼,接着语
气轻快道:“二位施主,方丈有请。”
两人跟在他身后,一行三人穿过正殿,来到后院。
这处景致跟前边,大有不同,院内种了些花草,再来院子中间有口水井,左
右各有两间耳房。
其中一间耳房门楣处有两个字:禅房。
陈森虽说对佛事知之甚少,但也晓得禅房,是和尚打坐参禅之所,果不其然,
进门便见到一个大大的禅字,挂于墙上。
一位身穿明黄色袈裟的大和尚,双腿盘坐在垫子上,他手持念珠,闭目合睛,
嘴唇快速翕动,不知在念叨什么。
“方丈,陈施主到了。”
小沙弥站在和尚身侧,躬身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
大和尚住了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祥和,他从垫子上下来,走到一
张方桌前,将手广阔一伸。
“陈施主,您请坐。”
陈森向来沉得住气,对方主动开口,也不客气。
“方丈有礼,您先请。”出于礼貌,男人笑眯眯的谦让。
和尚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跟着坐了上去,陈森紧随其后,也在方桌的另一
面落座,而陈旺和小沙弥都站着。
“戒嗔,你去给远来的客人上茶。”方丈看了眼,身旁的小沙弥。
对方转身要走时,大和尚叫住了他,叮嘱了一句:“去我的丈室,取些陈年
普洱。”
大和尚是这家寺庙的主持,他的这些茶品,一些买的,另外一些则是香客布
施,别小看捐赠,其中还真有些好东西。
小沙弥略微惊讶,但很快应声而去。
陈年普洱方丈一直舍不得喝,留着招待贵客,今日拿了出来,多少有些意外
——陈森和陈旺,第一次前来,真看不出什么来头。
虽说是要布施,可能捐些什么东西呢?
“陈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您从何处知道我寺?”方丈倒也直接。
陈森低垂下眼睫,思忖几秒。
“听一位朋友提到过,一直想来看看。”男人抬头时,态度从容大方,一脸
的真挚,好似真有那么回事。
方丈点点头。
“学佛之人是好的,它能净化人的心灵。”
大和尚经常讲经布道,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陈森故作谦逊,双手合十在胸前,语气恳切:“请大师赐教。”
方丈抬眼,仔细端详对面的年轻人,岁数不大,长的方头大耳,满面红光,
看起来很有福像。
其实方丈识人有些笼统,只要不是鼠头獐脑,基本都有佛缘。
即使真的相貌过于猥琐,只要内心善良,佛家之人也不会嫌弃,定会敞开佛
心,宽容待之。
大和尚抿着嘴,再次颔首。
仪表堂堂,穿着不俗,一看便是成功人士,倘若此人能皈依我佛,必定能造
福一方百姓。
——佛家信徒,讲究积德行善,“其实学佛和做人的道理,很多都是相通的,
我们讲求因果报应,只要多做善事,定会福寿绵长。”
陈森表面很受教,实际上并未入心,左耳听右耳冒。
因果报应吗?概率是多少?他是不相信的,那些都是愚弄世人的谎言;如果
真有报应,他早都进了牢狱。
男人听着和尚开始,说一些佛经道理,尽管只是开头,但已经很不耐烦,可
又不能贸然打断。
正在此时,小沙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放在方桌上,拎起茶壶,将三只茶杯注满,跟着放在陈森面前,接
着是方丈,再来是陈旺。
从一开始,大和尚就注意到陈旺一直站着,哪里有如此饮茶的?
“这位施主,也请入座吧!”
陈旺手持茶杯,有些烫,但没有陈森的应允,不敢坐下。
男人回头给他使了个眼色,陈旺走到另外一张桌子旁,将茶杯先放好,跟着
总算能再次歇歇脚。
“陈施主,请!”
“方丈,请!”
两人客气了一番,兀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茶杯不大,造型倒也别致,看起来像一截竹子,内里的釉色不错,想来是景
德镇出产的器具。
陈森轻啜了两口,只觉得浓重的茶香中,夹带着一股甘甜。
他接着又品了一口,并不急着下咽,而是用舌尖仔细感受茶的滋味:没错,
有些甘甜,不是茶本身,大概是水质问题。
陈森家中有很多好茶,最贵的令人听后,暗自咂舌。
可没有哪种茶,能跟自己方才喝过的媲美,不禁心花怒放,扭头看向一旁的
大和尚,道出内心疑问。
“方丈,您这茶味道很特别,有些甜。”
大和尚微微一笑,面带一丝自得。
他放下茶杯,娓娓道来,这茶是好茶,但水更是灵水,青山不禁有瀑布,甘
泉更是纳罕之物。
泉水在山顶是瀑布的源头。
但是瀑布跟泉水,还是无法相比,因为瀑布潭中的水,混杂了雨水的成分,
并不纯粹,平时他们取用水源,都会到山顶。
陈森听后,茅塞顿开,赞不绝口。
粗山野岭,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这甘泉值得人留恋。
一杯喝完,陈森又续了一杯,大和尚看他如此喜欢,便吩咐小沙弥稍后取些
茶来,送给他品尝。
男人听了,连连摆手。
“方丈,您不必如此,我车内,有铁观音。”
陈森的铁观音是福建精品,价值不菲:三千一两,每日都要喝上一壶,权作
养生保健之用,久之成为习惯。
倘若是平常人家,如此喝法,早都破产了,但陈森日进斗金,只要他喜欢,
不在话下。
本来他并未想将茶赠与方丈,在山下买的水果,就是见面礼;但对方好客至
此,他也只能破费。
方丈见他又是水果,又是茶叶,十分大方,心中甚是欢欣,转身走到一旁的
书架中,抽出两本书来。
陈森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
大和尚十分宝贝这些经书,用黄色的绸缎紧紧裹住。
“陈施主,这是心经和大悲咒,都是我佛入门必读,送给您作个纪念。”方
丈双手捧着,十分郑重。
陈森很想回绝,但这架势也不容他推辞。
他站起身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方丈,您放心,书我一定妥善保管。”
大和尚看着他接过书,很是欣慰,接着二人又坐回方桌旁,开始聊了起来,
大都围绕着佛法。
陈森脸上的表情,几乎一成不变,僵的有些木。
方丈本想听到一些关于布施的只言片语,可对方只字未提,他也不好直问,
末了对方似乎有些乏了。
“陈施主,您们累了吧,不如先去后面歇息。”
陈森一听,精神为之一振。
他妈的,苦捱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句话。
男人也不客气,跟方丈道别,接着由小沙弥引领,一直往后堂走去,而陈旺
坐在一旁,已经迷糊了一小觉。
陈森叫他时,着实唬了一跳。
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目光中带有警告,显然是生气了,陈旺揉了揉眼睛,
笑得有些心虚。
——丢脸丢到佛门圣地了。
出了后院,便是一段青石甬路。
大约三,四分钟,到了一处僻静所在,此间与前面略有不同,建在山野间,
没有了香火萦绕,显得与世隔绝。
院落不大,有点北京四合院的味道。
小沙弥推门走了进去,先是一口水井,四面都是房屋,庭前则是一池花丛,
蝴蝶在其间婆娑起舞。
房屋的破旧程度与前面有的一拼。
陈森微微皱眉,脚步略带沉重,当房门推开时,还是吃了一惊。
屋内十分冷清,显然是久未居住,而屋内的设施及其简单,桌椅,外加一张
木床——上面只有草席一张。
而紧跟其后的陈旺,也看的目瞪口呆。
“陈施主,您先坐会儿,我马上打扫。”小沙弥有些不好意思。
香客大都住在寺庙外,即使留宿,寺里也准备了居士楼,不知方丈怎么想的,
居然将人引进了内室。
这屋子原本是了缘和尚的住所,他去世后一直空着。
陈森点点头,看了看椅子上的灰尘,决定出去透透气,这房子中似乎不太干
净,透着霉味。
“陈哥,这,这地方能住人吗?”
陈旺沉不住气,压低了声音抱怨道。
陈森面无表情,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外面住。”
男人并不想与人共处一室,但既来之则安之,这点苦他还是吃得了的,只是
心情有些压抑。
他真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了市长的请求。
答应就答应吧,偏偏自己跑来,就这破地方,也值得自己亲自动身?要吃没
吃,要住没要,只有茶水,勉强入口。
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陈旺想劝他跟自己到外面住宾馆,可仔细一想,这么个破镇,宾馆也好不到
哪里去,所以摸了摸脑袋,甚是无奈。
院子不大,陈森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东面的房子有动静。
他在门前止住步子,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向里张望,恰巧看到一个背影:个
头不高,穿着衲衣。
男人觉得是个小沙弥,没什么好看的。
“走开了!”
一阵娇嗔的笑骂后,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陈森的脚步委顿,心下好奇,探出头来,继续窥视,很快一人一狗进入视线
内——小沙弥用脚正在踢狗,而那畜生并不老实,作势要扑上去。
男人识得那狗,黄黄的胖胖的,叫什么来着?对戒言。
“你再闹,我可要打你了。”
说这话时,小沙弥扭过头来,侧脸在烛台的幽光中,散发着洁白的光泽。
不说还好,一说那狗更来劲,伸出胖胖的爪子,搭在她的腿上,小沙弥似乎
是生气了,扭过身来,推了它一把。
狗儿猝不及防,十分狼狈的倒退了半步,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呵呵……”小沙弥被它逗笑了。
小人儿的面容陈森在门外,看的不太真切,但只觉得对方个头好小,皮肤很
白,而一双眼睛过于浓重。
为了看的更清楚,男人将门轻轻推开。
两人目光相遇时,小沙弥尚在大笑,只是没了音儿,笑意一点点变浅,但那
娥眉微弯,眼波流转间,满是娇媚。
陈森心下一动,为自己的想法十分不解。
这是个小沙弥,怎么能娇媚呢?他定定神,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女孩被突
来的陌生人唬了一跳。
“你,你是谁?”
男人从虚掩的房门后,走进内室。
大黄狗看到是他,弓起身子,低声呜咽,陈森毫不在意的瞪了它一眼,径直
走向小沙弥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所以点了香烛。
而小沙弥手中拿了块抹布,想来在做打扫,这都不打紧,让陈森感兴趣的是,
小沙弥的模样。
近前一看,更是娇小俏丽。
他有多大?十二,还是十三?
两道淡淡的娥眉,下面是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面蕴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好像
随时能结出晶莹的珍珠。
陈森有种冲动,想要去品尝那层水雾。
不出意外的话,这跟方才自己喝过的清茶,味道应该如出一辙,甚至更甜美。
“你是和尚?”
他见过男生女相,但这般清丽脱俗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尼姑来了。第6 章骚样小沙弥愣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咬了
咬嘴角,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处住所,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这人在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寺里的
贵客,所以他不敢太过失礼。
陈森看了看,沙弥的头顶,短短的黑茬紧贴头皮,隐约可见其中的戒疤,尽
管如此,小沙弥的样子并不突兀。
他的年纪小,样子并未长开,鹅蛋型的脸颊初现轮廓,但并未脱离圆圆的婴
儿肥,这使得没有多少头发的她,有些可爱。
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男人。
第一印象是对方很高,另外就是他长的很好看,至于怎么好看,他也说不清,
这多少增加了沙弥对陈森的好感。
还抵消了男人方才不礼貌问话所产生的坏印象。
陈森见小家伙也不怕人,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不禁莞尔一笑,不觉厌烦,
还觉得十分有趣。
他接触的人很多,大都是成年人,很少有跟未成年交流的机会。
“你在做打扫吗?”陈森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抹布上。
小沙弥点点头。
“施主,这里是收藏经书的地方。”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成排书
架,接着道:“如果你想看什么,可以跟我说。”
小沙弥隔三差五来此打扫。
寺院的小孩儿,环境简单,外加佛法的熏陶,所以格外的纯真善良;每到初
一十五,来上香的人不少,所以小家伙并不怕生。
陈森笑而不语,对经书并不敢兴趣。
小沙弥说话的声音不大,如果不仔细听,可能会漏掉只字片语,而且他的音
色十分动色,清脆悦耳。
“你叫什么?多大了?”
陈森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但也知道如何让他们放松戒心,所以他尽量
放柔嗓音,面带微笑。
“十三了,不过我长的小。”
小沙弥说到此处,眼神黯了一下。
寺庙里的孩子不少,像他这么大的,个子已经很高了,就连后面的小师弟,
长的都比他高。
为此,小沙弥有些自卑。
有次他跑到智能师傅跟前,说出了自己的烦恼,师傅笑的一脸和蔼,告诉他,
有人先长有人后长,不要着急。
尽管如此,看着别人都比自己高,还是有些郁闷。
陈森暗想,怪不得声音听起来,不像男孩儿,可能是发育得比较晚,还未变
声,不过有些可惜。
目光在小沙弥的面颊上,逡巡了几个来回。
这孩子如果是个女孩,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痞子,不过男孩也不差,看上去
同样招人稀罕。
陈森的嘴角微微上翘。
“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可爱?”
小沙弥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歪着小脑袋,抿嘴一笑,鼓鼓的两颊晕出浅浅的
醉窝,使得娇嫩的小脸更加明艳。
“很多人。”
陈森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心智有片刻恍惚。
小女孩的表情跟方才有些类似,但效果同样惊人,令他面前的这个成年男人,
为之迷惑和不解。
陈森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僵硬。
小沙弥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不知所措,他有些胆怯的看着陈森,不明
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说错了话?
小家伙心中害怕,洁白的面庞有些苍白,他低垂下脑袋,不敢看向男人灼灼
的目光,那里面有些东西,令他恐惧。
他一双眼睛紧盯着地面,双手情不自禁的将抹布抓的更紧。
陈森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青葱的白玉小手,指节间微微泛白,可见小
家伙是多么用力。
本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可没想到,自己如此失态。
陈森暗斥自己鬼迷心窍,居然对一个小男孩,目露凶光,这要是传出去,是
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他是谁?陈氏集团的掌门人,坐拥万千财富。
他应该是理智,绅士的,起码在外人眼中,应该是个成功的完人,可如今可
好?吓唬一个小孩子?
可看着局促不安的小沙弥,自己要说什么?道歉吗?
陈森否决了这个想法,为什么道歉?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总不能说是他
摆出一副骚样,自己生气了?
这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且是个男孩,谁信?
陈森是个成年人,既然说什么都不合事宜,那索性就不言语,对自己的无为,
他多少有些尴尬。
最后望了一眼小沙弥,陈森转身离去。
听到关门声,戒恩怯怯的抬起脑袋,确定那个人真的走了,不禁长出一口气,
他苦着一张脸,将抹布丢在方桌上。
大黄方才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如今伸出爪子又想跟他闹。
戒恩这次十分不耐烦的喝了它一声,这狗很通人性,大概是听出他心情不好,
后腿一缩,坐在了地上。
小沙弥低头看着它,只觉十分乖巧。
“对不起了!”他朝着大狗小声嘟囔一声,表达自己的歉意,接着小手托住
大狗的两腮,呐呐的问道。
“戒言,你觉不觉刚才的施主,很奇怪?”
原来还聊的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大狗好似听懂了他的问话,嗷嗷嚎叫了两嗓子作为回应。
小沙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食指点在他的脑门处,娇声娇气的说道:“怪
事年年有,今年不稀奇,嘿嘿。”
戒嗔打扫完毕,立刻告知院内的客人。
陈森和陈旺返回房间后,发现屋子确实干净很多,但跟陈家的别墅大院根本
没法比,可出门在外,只得将就。
“施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我就在对门。”
戒嗔指了指自己住所的方向。
男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接着询问了餐厅的位置,沙弥告诉他在前院,
此处是大师傅们的住所。
本寺有两位高僧,一位智光,另一位则是智能。
他们二位在此居住,自己同另外一位戒恩师弟,负责师傅们的日常生活,其
他弟子则另有居所。
“那你们有浴室吗?”
沙弥愣了一下,晒然一笑。
“陈施主,您说笑了,出家人讲究苦修,我们这里条件简单的很,平时洗澡
都要去瀑布那边的深潭。”
陈森微微挑眉:他没听错吧?
简陋的房舍,他能忍受,但要他不洗澡?这是万万不行的,否则会整夜失眠,
心念一转,有了计较。
“小师傅,我这个人有洁癖,可否每天给我准备些热水?”
沙弥微微侧目,对他的话十分讶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要求,可马上想
到方丈让他,务必伺候周详,只得应下。
“陈施主,您还有其他事吗?”
戒嗔的口气平常,已经没有方才的热络。
陈森也不见怪,起手一礼,接着表示暂时没有,他可以去休息,沙弥一脸悻
悻然,跟着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后,陈森立刻吩咐陈旺去镇子里买个沐浴桶,还有崭新的被褥,对
于沙弥准备的军用铺盖,甚是厌恶。
对方办事还算利落,半个小时后,将车子从侧门开了过来。
戒嗔听到了车声,并从房间内看到了陈旺进进出出的忙活,可他并不想帮忙,
他觉得客人太过挑剔,不像修行之人。
而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奴才,能歇一会是一会。
屋内,陈旺正在给老板铺被褥,这是镇上商店最好的货品,摸起来手感还算
不错,希望老板满意。
木浴桶足有半米高,这对一般人来说,足够用,可陈森块头大,想要伸展腿
脚,也不容易,但这是最大型号。
弄好被子后,陈旺从后备箱里,搬了一堆东西出来,最后将小冰箱也抬了进
来,待一切弄好后,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陈哥,您看?”
陈旺掏出纸巾一边擦汗,一边低眉顺眼的询问。
陈森环视了一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淡淡道:“凑合,你去宾馆休息吧,
有事我会给你电话。”
(未完待续)
第7 章英姿陈旺走后,陈森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待
到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然偏西。
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从床上爬起,坐在床边缓了缓精神头。
也许是赶路辛苦,真的累了,方才那一觉特别香甜,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睡的
如此畅快了?
陈森记不清。
他在A 市每天都很忙,不过午夜不得休眠,养成了坏的生活习惯,如今来此
办事,倘若能改改这个毛病,也是好的。
青山绿水,小镇古寺,有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木床虽然睡得不是很舒服,但对脊椎有好处,躺在上面很踏实,周围的空气
特别清新,隐隐还有草木的气息,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魅力所在。
——咕咕腹中传来空空的闷叫,陈森穿上皮鞋,下了地。
他走到靠墙的位置,打开小冰箱,眼睛扫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吃的,只有
来时买的大红桃。
陈森伸手取了一颗,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将其剥了皮。
中午没吃东西,现在肚子很饿,在出门找吃食前,先拿它垫垫底,很快桃子
脱掉了外衣,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果肉。
陈森捏着桃梗,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冰箱镇过的果子,味道就是不一样,多了一份凉爽,入口香甜依旧,但味道
沁入肺腑,说不出的甘美。
嘴里嚼着果肉,陈森一边考虑寺庙的伙食:和尚大都吃素,不会是只有白粥
和青菜吧?
为了这个猜想,男人微微皱起眉,可无论如何,肚子确实饿了,先去饭厅看
看再说,如果真的很差,让陈旺带过来些。
打定了主意,陈森三下五除二,将桃子吃完。
手上粘了些汁水,嘴角似乎也有些,男人决定洗把脸再去就餐也不迟,于是
四周扫了一眼,想要找个脸盘。
看了又看,终于见到小冰箱的旁边有个木盆。
陈森十分不确定它的用途,他走过去,将盆子端起瞧了瞧:盆口很大,木头
有些年头,有些黢黑。
在木盆的外面缠了一圈铁丝,想来固定用的。
男人冷哼一声,整个房间就这么一个容器,它是做什么的显而易见,洗脸,
洗脚,洗衣服,功能很多嘛。
陈森将盆子放回原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没有回头看第二眼,这东西不知被什么人用过,肯定不干净,让自己将就,
绝对不可能。
可手上和脸上都有果渍,不能不处理,于是翻出湿巾,简单做了清理。
陈森此时穿了衬衫和西裤,还是来时的打扮,这山野乡间,没必要穿的如此
正式,于是从皮箱里翻出一身唐装。
乳白色的料子,手感极好,上面隐隐能看到飞龙的图案。
男人在床边站定,面朝着院子的方向,慢条斯理的将衬衫的纽扣解开,别看
他手大,动作起来很灵活。
片刻后,壮硕的胸膛显露出来。
陈森平时很少去建身房,但家中有很多运动器材,一有时间就会做做杠铃,
或是跑跑步。
在陈家后院有个方形的游泳池。
长和宽都是五十米,水深超过两米,每当陈森感觉压力大时,便会裸着身体,
跳入池中,畅游一番。
当然,此处很受美女的青睐。
一来能玩水,塑形,二来可以展示自己的身材,但陈森并不是花花公子,能
带回家的女人,寥寥无几。
陈森多年独居,并不习惯跟人同寝,即使带女人回来,也会在办完情@ 事后,
将人送走,这是他的规则。
想要跟他处,必须要守规则。
曾经有个官家女,跟他来此几次,便觉得自己有了资本,开始肆意而为:没
打招呼,莽撞的前来拜访。
陈森十分绝情,连门都没让她进,当然过后也不会跟她再有瓜葛。
男人十分注重隐私,作为陈家的老宅,不是托底的女人,他根本不会让她进
门,而他之所以让女人过来,原因很简单。
他有时心血来潮,要跟女人办事。
那些个美女,各个身世不错,自视甚高,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在陈森的眼中,
她们谁和谁,都没太大区别。
男人的胸肌微鼓,在胸口的位置,有一丛毛发,并不长,从下往上倒着生长,
一致朝向脸的方位。
两臂结实有力,举手间腋下毛发清晰可见。
下腹部虽说没有明显肌肉块,但十分紧实,在喘息之间,隐约可见两块腹肌,
而在肚脐以下的部位,茂盛的毛发黝黑发亮,淹没在西裤内。
将衬衫放在一旁,男人双腿微微叉开,捏住皮带的一头,几个利落的动作后,
将其抽了出来,放在床头。
唰的一声,裤子的拉链被拉开,露出里面灰色的四角裤。
悉悉索索过后,裤子被丢在一旁,男人浑身上下只着一条贴身之物,两条粗
壮的大腿上,毛茸茸的一层汗毛,好似昂贵的地毯。
无疑,陈森的毛发很重,但大可以隐蔽起来。
年轻时,男人个子高,喜欢打篮球,每次穿着极膝的短裤,在篮球场上奔驰,
总会引来一些女看客的尖叫。
他长的帅气,伸手敏捷,再加上打球十分认真,从不拿眼睛瞟女孩,所以看
上去酷劲十足。
很多女看客,为他害了相思病,不管不顾的表白。
可那时候的陈森,虽然年纪轻,但心思太过深沉,对儿女私情兴趣缺缺,态
度十分冷淡,这可便宜了陈林。
那小子以陈森为诱饵,向女孩靠拢,被他得手不少。
如今人成熟了,工作依然忙碌,没有时间去打篮球,但偶尔陈森还是会去篮
球场上当当观众。
当然,十分遗憾的是,他穿短裤冲锋陷阵的英姿,女看客们已经欣赏不到。
陈森两臂向后拉伸,舒展一下筋骨,接着拿过一旁的唐装,十分仔细的穿好,
这一套衣服上身,没有一丝褶皱,水滑的让人想用脸颊贴上一贴。
也许是颈部不舒服,男人整了整领口。
待做完这一切,陈森觉出哪里不对,想了片刻,才发觉没有穿衣镜可照,也
罢,没有就没有吧。
他来时穿的是皮鞋,跟唐装不相配。
行李箱里有便鞋,可陈森对和尚们穿的草鞋十分感兴趣,他一边换鞋一边,
琢磨着弄一双。
可想想自己的大脚丫,不禁有些担心。
寺庙中有他这个尺码的鞋子吗?有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自己185CM 的身高,
在南方人中,绝对算是中翘楚。
集市上呢?可买的,跟寺庙中的是相同吗?
陈森穿好鞋后,稳稳的站在屋内,心想找个机会,问问寺庙里的沙弥,他们
的鞋子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倘若是自己做的,那就给他订制一双。
至于好处,陈森决定一点点来,下午拜见智光师傅时,他对布施之事,只字
未提,也有自己的考量。
修葺寺庙,要投入多少人民币,要看心情。
不过,人家对他还算礼遇,自己都住进内宅来了,总该给点甜头,办些实事
才好,那么……
陈森决定明天跟大和尚说说,先给他们刷一刷院墙。
院墙是杏黄色的,不知多少年没翻新了,看上去十分不堪,也算尽了一点自
己的公德之心。
男人咧开嘴角,微微一笑,决定就这么办。
推开房门,院子空无一人。
陈森顺着青石甬道,一路来到后院,在后院两间耳房的旁边,有一间略小的
屋子,里面似乎有些动静。
男人推门而入,室内有四人正在用餐,见到他来,不觉眼前一亮,怔愣着盯
着他瞧个不停。
高大的身材,英俊的面庞,再配上一身唐装,怎么看怎么顺眼。
陈森十分大方的任他们打量,径直走了过去。
四张长长的桌子,每张足有2 米长,旁边是同样长度的椅子,长长的一条,
没有丝毫分割。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但暗自腹诽:这比监狱的条件还不如吧?
他拣了个没人的桌子独占,本想等着沙弥过来,跟自己说些什么,可这儿不
是饭店,伸手就来?
等了片刻,也没人理他。
陈森扭头去看厨房的位置,这才发现那儿有一个窗口,上面用极小的字写到
:斋饭每份两元。
男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起身来到窗口,果真后面有个收钱的沙弥。
陈森从口袋里翻出零钱,正好两元递了过去,对方收了,片刻后,从里面递
过来一只托盘。
——一碗大米粥,一叠小咸菜,还有两个馒头。
陈森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伙食,还真是两块钱的标准,早餐?
尽管食物不怎么样,但他着实饿了,肚子再次发出咕嘟声,他面不改色的拿
着托盘回到座位。
吃食是有了。
陈森盯着面前的饭菜,不知从何下口,可肠胃空空,只得拿起了筷子,好在
这里的东西看上去,还算干净。
他先喝了一口粥,粘稠适度,口感还不错。
又夹了一筷子咸瓜,咬在嘴里脆脆的,接着掰开馒头,将一小块放入口中,
松软适度,咬劲十足。
陈森觉得一切尚可,于是敞开肠胃,吃了个八分饱。
可直到他放下碗筷,也没见一个沙弥前来用餐,当他将餐盘送回窗口时,十
分客气的询问了原由。
沙弥看了他一眼,便知他是第一次来。
于是好心的将寺庙的晚间作息,告诉了他:和尚讲究过午不食,晚饭是不吃
的,餐厅也是为居士们准备的。
陈森听到此处,不禁想到了藏经阁的小沙弥。
这里的伙食本来就不好,又抠门的只吃两顿,那个孩子营养不良,个子肯定
长不高,身体瘦弱。
沙弥继续说,此时师傅们都在大殿内诵经,到九点整,才回住所休息。
陈森点点头,道了声谢。
当他走出餐厅时,太阳已经落山,只留一片血红,耳畔边果真传来一声声飘
渺的梵音,而那声音正是从前院的大殿中飘出……
作者有话要说:累哦!
第8章偷食大殿宽敞非常。
进入大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尊如来佛像,佛像的前面灯烛璀璨,香火萦绕,
显现出一派祥和气氛。
智能和智光两位大师,紧闭双目,面朝南坐于草垫上;左侧单手礼拜,右手
执一木硾有节奏的敲击木鱼,口中不断讼出朗朗经文。
在两位大师前面,坐着二十来个和尚,双手捧着经书,跟着诵读;旁边则有
一些居士,做着同样的事,但姿态各异。
这是昭觉寺,每天的晚课时间。
戒恩低垂着脑袋,看着膝盖处摊开的经书,小嘴一张一合诵的十分认真,可
念着念着,就有些吃力。
他只是个小和尚,对无量寿经的内容,无法参透。
有时候,读到某处,觉得颇为深奥,就会忍不住想上一想,但师傅们可不等
人,待回过神时,已经过了一段。
戒恩尽量集中精力,可不懂的地方太多,末了,一本经书只诵了七七八八。
待读完最后一行字,小沙弥吐出一口浊气,总算能稍稍放松——诵经虽然声
音不大,但嘴巴不能停,几个小时下来着实有些累。
他将经书合上,从草垫上起身,只觉得腿脚僵如朽木。
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血脉不通畅,难免痛麻,这也是居士们姿态各异的缘
由,毕竟他们甚少如此。
戒恩拿着草垫,在原地轻轻跺脚,以缓解身体的不适,突然感到右边的袖子
一沉,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一张圆圆的小脸挂着诡秘的笑容。
“师弟,跟我走。”
戒痴只比戒恩大一个月,但个子却高他半头,别看他年纪小,却十分有心计,
此刻挤眉弄眼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
“……”
小沙弥有些不明就理,但仍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晚课完毕,居士们去居士楼休息,而和尚回自己的僧舍,二人刻意走在了后
面,待没什么人了,戒恩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师哥,你有事?”
小沙弥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
戒痴发出嗤嗤的笑声,听上去别有深意,他默不作声,只管在前面走。
平时戒痴淘气好动,在山上没什么好玩的,就到山下去找孩子们踢球,或者
打纸牌,每次回来,都会被师傅训诫。
可他年纪小,总是管教不听,师傅为此很是头疼。
戒恩跟着他走,心理忍不住打鼓,就怕对方拉着自己去做一些不好的事,到
时候师傅们肯定会生气。
“师哥,你站住。”
小沙弥猛的停了步子,站在那儿不再走。
“怎么了?”戒痴回过头来看他。
“你这黑灯瞎火的,干嘛也不说,我,我害怕……”戒恩说完后,向四处瞧
了瞧——夜色笼罩的青山,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
寺庙讲究节俭,前院和后院,各有一盏白炽灯照明,而他们刚刚走过耳房,
马上进入背灯影区域。
戒痴看了他片刻。
“你这胆小鬼,有我在,你怕什么?”戒痴气哼哼的,去拉他的小手,边走
边念叨:“这就到了。”
手上一热,小沙弥很不自在的挣了挣,可对方力气很大。
戒恩鼓起两腮,心中气闷:“你怎么这样啊,智能师傅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戒痴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少罗嗦。”
一阵拉扯间,两人来到了餐厅的后墙,戒痴放开手,半蹲着来到了后窗下,
他先是用手推了推窗棂。
那处纹丝不动,接着他改用小拳头轻轻砸了砸。
戒恩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紧:如果说方才他还不
知,现在师哥的目的昭然可见。
——到餐厅偷食。
小沙弥赶忙来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师哥……”戒恩的语调中,很是惊慌,尾音上扬。
也许是听出了他的担忧,戒痴停下动作,微微扬起下巴,做出一副大丈夫的
姿态,口中阵阵有词。
“你放心,有事我担着。”
小沙弥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不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而是身为和尚,不
能偷盗,否则就是犯了寺规。
“师哥,这样不好……”戒恩拉他,根本拉不住。
他拽左手,他用右手去拍窗子,他拽右手,他用左手干活。
戒恩一阵气恼,很想丢下他自己走开,可又不忍心,毕竟晚上天黑,留他一
个在这里,多吓人?
再来两人年纪相仿,平时走的最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戒痴都会想着自己,
俨然一对好兄弟。
无法,小沙弥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戒痴鼓动了一会儿,也不见窗子打开,此时他挠了恼光秃秃的脑袋,十分不
解的自言自语:“戒尘,明明告诉我很容易打开的啊!”
戒尘是今天在餐厅值班的和尚。
中午吃过饭,戒痴到山下的镇子去踢足球,耗费了不少体力,晚课还没到,
肚子就叫个不停。
于是他到餐厅碰碰运气,恰巧戒尘在。
他做出一副肝肠寸断,饿不痛生的模样,想要博得大师哥的同情,可对方不
买他的帐:一是违反规定,二是餐厅还有客人。
这下他可有些吃不消,坐在地上就想开嚎。
戒尘觉得丢脸,拽他也不起来,不明缘由的人,还以为自己欺负他,无法,
告诉他下了晚课,走后窗能进来,话音未落,戒痴的金豆子,立刻憋了回去。
晚课时,戒痴根本没有读进去一字,只盼着早点完事,可没想到餐厅近在眼
前,他却进不去?
小家伙非常气恼,暗骂戒尘混蛋。
可他肚子空空,并不想就此作罢,于是四处扫了几眼,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棍,
接着扒着窗缝往里捅。
戒恩看的目瞪口呆,心想他这都跟谁学的?
寺庙的窗户比较古旧,暗插略有松动,戒痴一阵捯饬后,终于动了位置,小
家伙,心中暗喜,更为卖力。
尽管如此,打开窗户还是费了番功夫。
只听得吱呀一声,戒痴伸手将窗子抬起,露出宽大缝隙,恰巧能供一人进出。
“师弟,你先进去。”
戒恩连连摇头。
“我在这给你看着就行。”
戒痴思忖片刻,很快点点头,接着让师弟帮忙扶着窗棂,自己跨腿上了窗台,
跟着翻身进了餐厅。
屋里很黑,又不能点灯。
小家伙伸手摸索着,探到了后厨的位置,接着找到冰箱。
寺中原来没什么像样的家电,这冰箱也不是新的,是镇子的食杂店用旧后,
捐赠给庙里的。
它有些费电,但好在制冷还不错。
四季中,夏天用的最多,因为天气热,食物极其容易变质。
戒痴轻轻打开冰箱,由于开的缝隙不大,所以只透出些许灯光,小家伙伸着
脑袋,单眼瞄着里面。
保鲜柜里剩下些馒头,还有些豆腐。
戒痴心中一喜,伸手拿了四个馒头,还想在拿,却开始犹豫:馒头虽说没数,
可少了许多,容易让人生疑。
于是他将视线转向了豆腐。
豆腐块原本很大,为了避免浪费,厨师将豆腐切了十字刀,一块变四小块。
小家伙拿来酱油,跟着小心的撒在其中两小块上,跟着找来塑料袋将其兜走,
做好这些,将冰箱门关好。
寺庙中的咸菜,都是自己腌制——旁边有一块田地是昭觉寺所有,种了些时
令蔬菜,自给自足。
戒痴本想拿些咸菜,可后窗那儿传来动静,小家伙心下一突,怕有什么事发
生,连忙转身撤退。
戒恩在外面,心怦怦跳个不停。
他害怕被人发现,事迹败露,他肯定会被智能师傅骂死。
戒恩是被母亲送到寺庙来的,在他两岁多的时候,那个女人跟智能师傅说了
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她走了,而他留下了。
智能师傅从那时起,便开始照顾自己,虽谈不上无微不至,但绝对青眼有佳。
他的悟性一般,对佛法知识,常常一知半解,可智能师傅,从没嫌弃自己笨,
总是极为细心的开解。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烦恼越来越多。
不仅是佛法,还有……每次想到这些,戒恩就像困在一团雾里,我是谁?妈
妈为什么不要我?自己的某些地方,为什么与众不同。
他懵懵懂懂的意识到了什么……答案很近,但总差那么一步。
第9章分赃寺庙的馒头个头不小,戒痴双手捧着吃食刚刚好。
及至到了窗根下,才觉出翻爬窗子有些吃力,于是将食物分几次递给师弟,
腾出手来,攀住窗棂,跳了出来。
戒恩个头小,手掌有限,不得不将一部分东西,放在地上。
他身处漆黑的夜色中,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馒头,只觉得白的刺眼,犹如烫手
的山芋般,很想丢掉,可又不能。
戒痴下了窗台,回身仔细将窗子关好。
“走!”他捡起地上的吃食,拍了拍尤在发怔的小师弟,出声命令道。
戒恩颇不是滋味,这是他第一次做贼,偷的还是自家庙里的东西,心中满是
无奈和忏悔。
他跟着戒痴低头往回走。
脚下的路似乎变的有些崎岖,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跌跌撞撞。
四处蛙声虫鸣,此起彼伏,往常也是这般,如今听来,总透着一股捉摸不定
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戒恩浑身冰冷,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怯怯的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周围,试图找出潜藏的危机,可四处
声音太过噪杂,寻不到蛛丝马迹。
一阵凉风吹过,月光下的树影婆娑起舞。
戒恩心跳加快的同时,忍不住去看地面上的倒影,交错互应的枝桠就像征战
上拼杀搏命的士兵,看起来异常凶猛。
“啊……”他轻呼一声,不敢看第二眼。
戒痴的步子很大,原本小沙弥跟得十分吃力,方才失神之际,已经被对方洛
下好几步远。
戒恩一脸惊悸,紧跑了两步。
“师哥,你慢点。”他的话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哀求和怯意。
戒痴听出异样,停下来等他。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来到青石路十字口——路的尽头便是小沙弥居住的四合
院,向左拐是居士楼,右拐是戒痴住的僧舍。
戒痴暗自拿了主意,先送小师弟回去,所以他们径直往前赶路。
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四合院门前,戒痴停下来,分了一小块豆腐给戒恩。
“我,我不要。”戒恩连连摇头。
他不仅不想要豆腐,还将馒头往戒痴怀里塞。
戒痴愣了一下,面色不善。
“师弟,你这是干什么?”他厉声质问道。
戒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摇头拒绝,同时馒头和豆腐在两人之间不断被推来
塞去,一个不甚,雪白的馒头滚落在地。
两人微怔,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难道你不饿吗?”戒痴有些生气。
他拿了这么多吃的,就是想要分给师弟一些,可他呢?
戒恩咬着嘴角,还是摇头,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嘟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
的盯着戒恩的肚皮,相对无语。
小沙弥面颊微红,说不出的羞耻。
戒恩年纪小,正在长身体,对食物的需求很迫切,但寺庙不供应晚饭,这可
苦了小孩子。
幸好智能师傅,时不时的塞些东西给他。
就是这样,也不是每晚都有饭吃,所以他的肚子还是饿,纵然如此,小沙弥
也不愿意吃偷来的食物。
戒痴看了他片刻,好似读懂了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嫌这东西脏?”师哥冷冷的质问。
戒恩心下一突,说不出的难过。
他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他真的不能要,又不想伤师哥的自尊心,这要如
何是好?他急忙摇头。
“师哥,不是的!”
戒痴目光带着冰碴,浑身僵硬似木头。
他知道自己调皮,可他心眼不坏,没做过十恶不赦的事,不就是顿吃的吗?
小师弟有必要如此介怀?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戒恩脑袋转的飞快,想要找出合适的理由,但越急思维越混乱。
戒痴冷哼一声,发出沉重的鼻音,带了明显的不屑,他再次开口道:“你不
是很崇拜,智能师傅吗?”
小沙弥顿觉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茬?
戒痴歪着脖子,看着高高的院墙。
“咱们寺庙,谁不知道智能师傅喝酒吃肉,是个荤和尚!”
戒恩只觉得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凉水,浑身透出彻骨的寒意——智能师傅把自
己带大,犹如再生父母,不管他如何,谁也不能当面说他的不是。
“你乱讲!”小沙弥向来说话声音不大,但这次底气十足,明显带了怒意。
戒痴觉出他是真生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寺庙,他最喜欢戒恩了,人干净,说话轻声细语,也特别好笑,他笑起
来尤其好看。
不知从何时起,戒痴特别喜欢逗他。
看到他的笑容,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这是他从别的玩伴身上无法得到的
快乐,其实他并不想下山去找别的孩子玩,可戒恩又不能陪自己。
师弟喜欢读书,不太爱运动。
八@ 九岁的时候,他从外面拿了个足球回来,想要教他踢,可在场上奔跑了
没一会儿,戒恩就累的气喘吁吁。
恰巧智能师傅从旁经过,看到了此番情景。
大和尚从裤袋里掏出手绢,给小沙弥擦了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心疼,接着扭
头警告戒痴:他身体不好,不要找他做剧烈运动,否则会打他屁股。
小孩儿单纯,将大人的威胁当了真,但仍心有不甘,恼怒智能师傅小题大做。
也许看出了他的不快,戒恩向他许诺,自己会努力长大,争取跟他一样壮,
到时候他们再来踢球。
戒痴心下欢喜,一直苦苦等待,可几年过后,小师弟反而更弱了。
戒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得每次下山后,多带些吃的回来,给他补补身
子,希望他能长的结实些。
就这么一天天看着,一天天瞧着,如若哪天没见着,心理就像少了些什么。
其实戒痴还有一个秘密,没跟任何人讲: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寺庙。
昭觉寺的和尚,落发的原因各异,有人是弃儿,有人看破红尘半路出家,还
有些是家贫,父母不得已将孩子送来。
戒痴的父母便是后者。
当时家里生活条件很一般,孩子又多,大小四个,偏偏第五个又怀上了,怎
么说都是一条生命,所以硬是生了下来。
这么一来,父母的担子更重,白天黑夜的干活,才勉强糊口。
日子苦些不要紧,总能过下去,可家贫偏逢车灾,妈妈不甚被四轮车扎了腿
骨,进了医院。
父亲一下老了好几岁,愁眉不展。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挣到的口粮有限,在几番挣扎后,父母忍痛将2 岁大
的孩子送进了附近的寺庙。
尽管剃度,可终究是身上的肉,能不惦记吗?
所以戒痴三不五时,总能见到亲人,这也是他在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有次大家一起吃饭,开玩笑说他每天搞的自己像个泥猴子,上蹿下跳一点都
不像个修行者。
戒痴不置可否。
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很好玩的比喻。
寺庙中,其实还有一人跟他差不多,不似和尚。
大家十分好奇,催着那人继续,接下来的话,绝对让人喷饭:另外一个就是
大黄,胖得跟个肉滚似的,谁见了都要留口水,进而‘指责’一番戒痴这下不干
了,拿大黄跟他比?简直欺人太甚,于是放下碗筷,绕着桌子将那人一阵追打。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却也透出一些事实。
戒痴不喜欢寺庙的生活,太过寡淡,镇子里的世界则明朗得多,吃的好住的
好,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秉持着本性,按着自己的意愿活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会离开此处,另谋生计,到时候他一
定会娶妻生子。
每每到此,戒痴便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戒恩。
他长的最美了,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每当他盯着自己看时,小沙弥
都会心跳加快。
所以戒痴暗自下了决心,将来一定要找个像戒恩的媳妇,可一想到要跟师弟
分离,他的心就会很痛。
这是他的烦恼,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只有一个办法:不停的对他好,可纵
是如此,对方会领情吗?
这也是戒痴方才生气的原因。
戒恩不禁看不起他,还糟蹋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可很难让他接受。
两人对视了片刻,戒痴最先败下阵来。
“师弟……我……”他本想说些道歉的话,可对方捂上了耳朵,作出一副你
讲什么我都不听的样子。
戒痴很是无奈,知道他有自己的小脾气。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馒头,蹲下身子拾起,而后放在衣襟处兜好,挑了个干
净的,迟疑着递了过去。
“你别不要,我会伤心。”
戒痴的声音很低,带了一丝可怜兮兮的落寞。
戒恩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看到师哥如此低声下气,一时间,胸间的火气下
去了大半,可仍不想这么容易原谅他。
偷盗食物,总是不对的。
戒恩将手放下,缓缓的接过了馒头。
“师哥,以后别做这样的事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十分郑重,略微停顿后,
继续道:“以后如果你饿,早点跟我说,我会帮你想法子。”
戒恩知道他的食量要比自己大,有时自己都会饿肚子,别说他了,而他所说
的法子,也很简单。
自己去求智能师傅,这招很管用。
只要是他的请求,师傅总会想方设法办到,想是这么想,但戒恩并不能对师
哥说出实情。
因为师哥说的对,智能师傅确是酒肉和尚。
方才自己还不要偷来的馒头,可平时他没少吃智能师傅给的东西,而那些东
西的来历……
想到此处,戒恩心口有些堵。
戒痴见他接了东西,不禁松了口气,至于他后面话,戒痴并未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命题尽量两个字啊,但是里面包含的内容会多点。
第10章夜谈戒恩走在院子里,抬眼便看到自己房中的灯亮着,不禁一阵心虚。
这么晚了,肯定是智能师傅过来查房;小沙弥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馒头,
一时间不知道将它藏哪。
袖口太小塞不下,胸前呢?
姑且一试,可塞是塞进去了,胸口却鼓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包,怎么看都十
分显眼,而屋门近在眼前。
小沙弥急得四处乱瞄,猛地发现屋檐下的水缸。
缸口十分宽大,上粗下窄,为了防止雨天进水,上面盖着圆形的木板。
戒恩急忙来到近前,想将馒头藏在水缸后面——后面是硬地砖,有些不干净,
可眼下情势紧急,不容他多做思考。
将馒头往那儿一扔,也没多看一眼,便起身进屋。
戒恩的屋子跟陈森住处相连,但这间小房,不到三十平,室内布置的极其简
单,桌椅外加一张单人床。
再来就是靠墙的一架老旧衣柜,上面嵌着一面镜子,中间有条长长的裂缝,
尽管如此镜面却十分干净。
小沙弥两天左右就要擦拭一次。
推开屋门的刹那,一具高大的身影,印入眼帘。
男人相貌堂堂,身高一米八,体型壮硕,坐在床边时,腹部微微凸起,无疑
破坏了他的好形象。
看到来人,智能师傅缓缓站起。
宽大的僧袍跟着舒展开来,腹部的赘肉已然不见,着实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
道,不难想象他年轻时的风姿。
戒恩心跳的飞快,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师傅,您来了。”还没等智能发话,小家伙先行打了招呼。
大和尚面色不善,直直的盯着小弟子看。
每天晚课后,小家伙都会紧随自己回来,可今天进了院门,往后一瞧,道上
没有人影?难道是自己一个不留神,他先溜了回来?
抬眼看了看戒恩的住所,没亮灯。
大和尚决定等会过去再瞧瞧,于是进了自己房间,先将经书放好,又倒了暖
瓶里的开水,泡了些茶。
等了片刻,茶香飘出。
智能端着茶杯,兀自喝了两口,心中有事,狠灌了几下,一饮而尽。
顾不得擦擦嘴角的茶渍,大和尚出门一看,小弟子屋内仍是漆黑一片,很是
忐忑,转念一想,会不会人回来,已经睡下了?
于是抬腿来到近前,附耳听了听门内动静。
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和尚轻轻叩了叩房门,出声询问道:“戒恩?你在吗?”
吱呀一声,门板动了。
智能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这孩子走的时候,怎么忘记将门锁好?
寺庙后方本没什么外人来,一向门户不严,可前不久,晚上却遭了贼:将屋
里翻的乱七八糟,好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
和尚每月都有工资,或多或少,大部人将钱邮寄给家里。
至于没什么亲人的,就自己花,或者趁下山买东西之际,存在镇子里的银行,
当然存折要保管好。
自从出了那事,智光师傅,特意将大家召集起来,叮嘱一番。
大和尚有些生气,晚归不说?还不注意安全?这怎么行?一时间心头百转千
回,涌上无数个念头。
但大都是不好的猜测。
智能甩甩头,暗斥自己要冷静,不能自己吓自己,还是先进屋等等再说。
时间慢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五分钟不到,大和尚便有些坐不住了,待他刚想起身之际,突然听到房门打
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小弟子,都是那么白皙,这点随他。
智能的心放松不少,但怒意不减,猛地的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小家伙看,
俨然一副严师的派头。
……
“你还知道回来?”他冷冷道。
戒恩垂下眼睫,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一步步挪到师傅面前,方才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扑闪个不停,连忙道歉
:“师傅,徒儿错了。”刚刚的偷盗行为,他很不耻,可又不能说实话。
小家伙只希望,师傅不要多问,自己认错后,他能放过自己,可事与愿违,
大和尚没有罢休。
“错了?错在哪里?”
戒恩小嘴抿成一条线,闭的很紧,这表示他不想开口。
平时智能很疼他,因为他是特别的,全世界独一无二,可这不代表无条件宽
容,人都会犯错,贵在引导。
“不说是吧?那将藏金阁的书都抄上一遍。”
智能有些气恼,语气有些严厉。
戒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经书都抄一遍吗?那要抄到猴年马月?
“师傅,你是开玩笑的吧?”他不确定的问道。
大和尚目光威严而坚定,带着不容质疑的执着,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觉得我在跟你闹玩?”
智能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戒恩头皮一阵发麻,将头垂的更低,显然方才自己的话,无疑火上浇油,师
傅看起来更加生气。
他做鸵鸟状,很想将头埋在土里。
“不说是吧?”大和尚的语调高了几分。
戒恩心知不妙,连忙抬起头来,故作认真的回道:“师傅,我不该回来的这
么晚,让您老人家担心。”
智能被他的话,搞的哭笑不得,面皮有些绷不住。
老人家?他才四十不到,哪里老了,可毕竟说出了一二。
“你知道回来的晚,那就说说你干嘛去了?”大和尚不好糊弄,想要追根究
底。
戒恩脑中自动回放方才经历的事,浑身一僵。
他知道不能说实话,自己受罚不要紧,可连累了师哥不好,戒痴本就不太守
规矩,倘若被人发现他偷盗……
小沙弥觉得事情的后果会很严重。
在心念电转之间,猛地抓住一丝头绪,急忙冲口而出:“师傅,我拉肚子,
拉的很厉害,在厕所蹲了半天。”
智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话,微微有些发愣。
“你拉肚子怎么不早说?”
小沙弥紧抿着小嘴,又开始沉默,面上很是不自在。
大和尚心中直打鼓,他有些怀疑小弟子的话,可对方很少撒谎,再来真的晚
归,他能去干嘛?他还真猜不透。
寺庙这么小块儿地方,去处着实有限。
小家伙年纪不大,胆子很小,要说他干什么坏事,也不能啊?
毕竟是自己的骨血,智能觉得自己心地不坏,他肯定差不到哪里,可转念有
一想,他妈可不是个善茬……
大和尚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师傅?”
小沙弥看他发呆,忍不住叫了一声。
智能眼神微顿,收回纷乱的思绪,盯着面前的小弟子,瞧个不停。
这孩子越看越漂亮,谁见了都要多瞧两眼,可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到了生
理期,他要如何跟他解释?
想到此处,大和尚目光一闪。
“戒恩,你十三了吧?”
山中的岁月过的平淡而飞快,很多东西会被人忽略,这孩子到自己身边有几
个年头,已然有些模糊。
寺庙根本不兴生日这东西。
可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每到春节,智能还是会给他做套新衲衣,并默默的想
着自己的小宝贝,又长了一岁。
小沙弥点点头,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提这个。
智能的眼神有些恍惚,好似又在琢磨什么,但很快便开了口:“戒恩,你听
师傅讲。”
他的语气郑重,十分认真。
大和尚张了张嘴,没再吐出一字。
他在组织语言,尽量说的委婉而明确,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难度,毕
竟孩子还小。
看着洗耳恭听的小家伙,只能叹气。
“如果,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肚子……”智能略微停顿,眉头间的
褶皱加深,好似很难开口。
本来还想加一句下身,可又觉得不好。
“一定不要害羞,直接跟师傅讲好吗?”
戒恩听的云里雾里,肚子,害羞?难道在说拉肚子没有什么羞耻?小家伙觉
得想通了,很用力的点点头。
看着那张明快的小脸,智能师傅有些失望。
他明明就什么也不懂嘛,只得无奈的摇头苦笑,接着叮嘱他两句,告诉他下
次什么原因都好,尽量不要晚归。
而且自己问话要直接作答,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戒恩只当逃过了一劫,师傅总算要走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在意,只是一
个劲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改错啊。
第11章妩媚陈森平时睡的很晚,如今没了公事,休息的自然早。
他躺在床上,耳畔边传来蛙叫虫鸣,初听还觉得十分有趣,可时间一长,便
厌烦起来,再加上下午眯了一觉,脑子就越发的清醒。
木板床铺的比较厚,但终归有些硬。
左右翻了好几个身,想找个舒服点姿势,可皮肉蹭在被子上,生出一种灼痒
感,陈森下意识认定被子可能不干净。
猛地睁开眼睛,室内的景物虽然不甚清楚,但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陈森一个骨碌坐了起来,透过窗子,外面被清亮的月光,照得朦胧不明,隐
约能看到对面房屋的轮廓。
即使是轮廓也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男人起身走到墙壁处,轻轻拍了上面的开关,啪的一声后,整个屋子亮了起
来;陈森扫了一眼周围,不禁撇了撇嘴角。
空间够大,但根本不能称之为客房,别说电视,就连窗帘都没有,着实寒酸。
他有些怀念家中的生活,倘若失眠,还能玩玩电脑,看看商业杂志,再不然
一个电话过去,就会有美人投保送抱……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让然生出漪念。
陈森甩甩头,将那些不靠边际的幻想抛开——这荒山野岭,别说是美人,就
连个像样的女人恐怕也寻不到。
男人自嘲的扯起嘴角,低头看了看腕表。
午夜两点正是人们好梦正酣的时候,往常自己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可眼下?
眼睛在室内逡巡了一圈,目光定在了自己带来的皮箱上,不觉眉毛微微上扬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带的东西很少。
一个皮箱已经足够,怎么又多出了一个?
陈森大步走了过去,低头瞧着地面上的两只箱子,一大一小,大的里装的是
衣物和日用品,那另外一只呢?
小皮箱有笔记本大小,质地一般,有些破旧,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的大箱子是银白色的,小箱子则是灰色的,紧紧贴在脏兮兮的墙壁处,冷
不丁的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也难怪他翻找衣物时,没发觉。
小箱子十分不堪,陈森看着心理泛膈应,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瞧瞧
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陈森拿过一张纸巾,垫在手上,将小箱子放平,而后开了暗扣。
他尽量放轻手脚,可讨厌的灰尘,还是扑面而来,看着这些肮脏的小东西,
四散飞舞,布满自己所在之处,陈森浑身不自在。
将大手挡在口鼻处,他极力忍耐逃开的冲动。
箱子敞开六十度角,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居然是书。
不大的空间内,挤了整整两排,陈森拿了上面的一本在手上,看着封面上的
初中数学,不禁莞尔。
将其丢在一旁,下面的是初中语文。
陈森心想,莫非这些都是教科书?他扫了一眼,旁边那排的封面,果真如此。
这个寺庙怎么会有这些学生用书,而且书页看起来陈旧,很久没人翻动过,
难道箱子的主人是老师?
可就算是,箱子怎么会在此处?难道这个老师最后出家为僧?男人一边想,
一边往下查看。
箱子马上就要见底,翻到倒数第二本时,陈森的目光一亮。
伸手取出书本,上面的封面制作十分粗糙,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其上躺着个
袒胸露乳的女子。
女子长相清秀,肤白面嫩。
单看这脸,陈森不觉一阵恍惚,脑海中突然闪现小沙弥那张脱俗的丽颜,男
人定了定神,仔细端详。
女子美虽美,但一身露骨的衣着,根本配不上那张面孔。
而小沙弥单纯中稚气十足的小脸蛋,绝对比这个骚货漂亮上一百倍,可尽管
如此,陈森还是在那对大@ 乳处瞧了几眼。
这是男性的本色,对女人私密处存有天生的好奇。
顺着乳@ 沟往下看,黑色的睡衣遮住了女子的下身,只留了两条修长美腿。
书面就这么大,没有字,但是一副美女图,足以说明问题,这十有八@ 九是
本黄色读物,可它在寺庙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但不管书的主人是谁,都是个六根不净的人。
陈森翻开第一页,第一行的标题印入眼帘:深宫淫史。
几个汉字,透出深深的淫靡味儿,下面是什么内容?大略扫了几眼,宫女,
皇帝,还有情@ 事。
男人有多久没看过艳@ 情@ 小说?
他歪着脑袋,抬眼看着白炽电灯,想了想,似乎十分久远。
年少总有些荒唐事,而大都是弟弟唱主角,第一次看黄色小说,第一次看A@
片,第一次接触女人……
陈森抿了抿薄唇,只觉得时光飞快,有些老了。
但那些陈年往事,仔细想来,还历历在目,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本黄色读物
是金@ 瓶@ 梅,里面……
似乎有些出家人淫@ 乱典故。
陈森冷哼一声,他原本就不信神佛这些虚无的东西,此时更带了几丝轻蔑意
味。
信手翻了两页,对于熟于风月的成熟男人来讲,这些东西十分小儿科,但这
样清冷失眠的夜晚,也没有其他消遣。
陈森合上书,瞧了眼箱子,底下还有一本。
他弯腰一并拿了出来,而后关了箱子,手中的这一本有书名,但绝对另类题
材:龙阳秘史。
这摆明了是同性之爱的小说。
陈森有些不快,弟弟就是个双插头,男女不拒,为此他很是不满,如今这书
让他很晦气,很想仍回去,可堪堪作罢。
陈森有裸睡的习惯,所以只着一条内裤。
他本想躺回床上去读,可瞧着蠢笨的木床,还是改了主意,走到方桌前,用
纸巾擦了擦椅子和桌面后落座。
他将深宫秘史摊平放在桌子上,而后略微低头读了起来。
陈森不觉得这本书值得一读,可睡不着权做消遣,但读进去了,颇有些滋味,
里面不光有情@ 色,还有宫闱斗争。
寺庙靠山,夜晚不冷不热,不知何时蛙声虫鸣停了,一派夜的幽静。
天边泛起鱼白肚,猛然间院子里传来响动,陈森方抬起头来:院子的角落有
一口水井,有人在打水。
仔细一瞧是方丈。
男人心下一动,不由得看了下腕表,已经四点多。
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慢慢合上了书本,只觉好笑,一本野史而已,他居然
看了三个小时。
但不管怎么说,书还是不错的。
有几次情@ 事描绘的很有特色,看得他都起了反应,但也只是反应而已。
陈森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接着一股困意袭来,他迷
迷糊糊的往床边走去。
顺手拍了下电灯开关,男人拉开被子滚了进去。
不肖几分钟屋内鼾声响起,而在男人入睡之际,寺庙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
方丈洗漱完毕,便是早课时间。
和尚的作息很规律,每天五点上早课。
到七点下课,开始用饭,然后沙弥们开始一天的工作:种田,劈柴,担水
(泉水),打扫寺庙,参禅打坐等。
日上三竿时,陈森才悠悠转醒。
看了半夜书,昨天晚饭又没吃好,甫一睁眼,肚内突来一阵翻腾,陈森人高
马大,食量不小,斋饭怎能顶用?
再加上生活富裕,几时这般饥肠辘辘,只觉得肠子都在打结。
男人马上爬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唐装穿好,翻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具,推门走
了出去。
外面日头多高,明晃晃的有些耀眼,而房屋四周种有树木,被日光一照,泛
起绿幽幽的灿色。
随着一阵微风吹来,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山间树木花草繁多,陈森也分不清花香出自哪儿,只道宜人的很,顿觉神清
气爽,他长手长脚,直奔水缸。
掀开缸盖,伸手拿了水瓢舀了一下。
突然旁边的屋子传来开门声,陈森下意识抬头去看,只想一个小沙弥手中抱
了扫把,面色微怔的看着他。
陈森也有些意外。
这不是戒恩吗?他们昨天才见过。
今天戒恩还是昨天的装扮,但是手里多了一米多高的扫把,堪堪过了他的头
顶,显得小孩儿更是娇小。
小沙弥正对着阳光,那张白皙的面孔散发着象牙的光泽。
一弯水银般的美炯,黑汪汪的带着波光,而上眼睑处的睫毛,长而浓密,向
上蜷曲成优美弧度。
他的双眼皮不深,由于眼睫过于卷翘,微微超出折痕一些,看上去眼睛很大。
戒恩睫毛的长度让陈森有些惊讶,不禁怀疑那是假的,可当他看到下睫毛,
这样的想法随之消失。
女孩的下睫根根分明,但没有上面的浓密,可仍长度惊人。
上次见面,由于光线昏暗,陈森只觉得女孩眉目浓重,如今看来方觉,那是
睫毛过于出众的关系。
陈森接触的女孩不少,他们几乎人人都化妆。
而眼妆绝对是女人最在乎的环节,为了漂亮打睫毛膏还不够,带美瞳和假睫
毛更为普遍。
对此陈森十分不喜,试想睡前还是个美女,第二天睫毛膏花了脸,或者是假
睫毛脱落,成了四不像。
这都是很扫兴的事。
无疑戒恩这样天然的美炯,让人看不够。
陈森很想跟小家伙打招呼,还没开口,就见对方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一副
不愿意理睬自己的模样。
他马上想到自己昨天莫名的表现,不禁脸膛微热,下意识的假咳了两声。
戒恩抬腿要走,听到动静,内心有些挣扎:他长在寺庙,没见过什么恶人,
所以对人防备心思不足。
但本能有自己的好恶标准。
陈森昨天给他的印象差,要说多气也没有,只是不想搭话。
“戒恩,你要干嘛去?”
听到男人的声音,小沙弥抿了抿嘴角,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别了他一眼,
这一眼淡淡的,多少带点负面情绪。
可在陈森眼里,却是另一番风情。
戒恩的眼角狭长,由于不是正眼看人,眨动时带了几分娇嗔,看上去妩媚而
冷淡,将男人的心狠狠的夹了一下。
陈森握住水瓢的手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稍后再改啊,写完就传了。
这章陈森又木了,如果对方是个女孩,他还不会这样失常,可是个男孩,他
很惊讶,蛋疼……陈森肯定以为是自己黄色小说看多了……哈哈。
第12章私隐如若是成年女子或者少女做这样的动作,陈森一定会认为对方在勾引
自己,可戒恩是个小沙弥。
尽管如此,对男人的冲击仍然很大,因为小东西长的太过美丽。
诚然陈森内心升起一股躁动,而这样的躁动,让他觉得气恼万分——明明是
个男孩,顶着张雌雄莫辩的面孔,却又如此轻浮。
他想到了自家兄弟陈林,对方之所以走弯了路,肯定是那些个不要脸的屁精
勾引的,不是吗?
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例证。
陈森面色不善,直勾勾的盯着小家伙瞧,幸好对方没有扭头看过来,否则戒
恩绝对会把此人列入拒绝往来户。
“我要扫院子。”
小沙弥轻声细语的回了一句,径直抱着扫把走到了方丈的门前,而后开始打
扫。
其实往常戒恩都是从自家门前开始,逆时针方向扫一圈,可不想挨近陈森,
所以才选了离他远点的位置。
时值正午,太阳升的老高,阳光有些刺眼。
戒恩从屋檐下的阴影处扫起,将尘土,树叶以及草枝一一仔细清理,动作舒
缓而从容,十分利落。
小家伙六岁开始,便喜欢清洁。
初始因为个头小,没少出洋相,不是被扫把绊倒,便是扫的不干净,最严重
的一次还被扫把的枝叶划伤了小脸。
智能师傅不让他做这些,可他总是偷偷干,搞的大和尚很是心疼。
几年过去,小家伙扫地的工夫,越来越熟练,如今做这样的活计,得心应手,
没少得智光的夸赞。
这也使得方丈对戒嗔十分不满。
院子本来是二人轮流打扫,可对方比戒恩大,却十分好偷懒,有活时,一般
找不见人,只有小家伙一人承担。
对此,戒恩毫无怨言,多干少干没差。
陈森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有火发不出,毕竟对方是个小孩子,而只是一个
眼神而已,也许是自己多心。
可对于戒恩的漠视,男人着实不快。
陈森的身份和地位很高,外貌英俊,所以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般,男人对
他尊敬有佳,女人更是恭谨非常。
只要他出现,众人趋之若鹜前来巴结。
他对男的没兴趣,对女人也很挑剔,但那些个美女,从不用他费心,只肖一
个眼神过去,便会心灵通达。
所以陈森从未主动出击,也不懂如何追求女人。
当然男人并非铁公鸡,一毛不拨,时不时的也会让秘书准备些小礼物,送给
自己的女友或者情妇。
这些事有人替他操办,也并未上心。
在男人看来,女人只是生活的调剂和消遣,不值得浪费太多的时间,需要时
打个电话,不需要就丢在一旁。
有人为此很伤心,但也不会出言不逊,毕竟人家没给你任何承诺,一切都是
你自愿的,成人的游戏要玩的起。
至于不开眼的!?陈森也绝不手软。
身边亲近点的朋友都说他风流潇洒,男人常常一笑了之,私生活对他来讲,
属于隐秘范畴,不喜欢公开谈论。
陈森站在门前,一手拿着牙膏,弯折手臂挤了些许在牙刷上,而后拿过装满
水的杯子蹲了下来。
他穿了一身唐装,本就宽松,可如此动作……
下身粗壮的两条腿间,裆部狭窄起来,不觉间鼓囊囊的一大坨肉颇具规模,
就连蛋蛋的轮廓都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完全无感,耐心仔细的刷牙。
他是个喜欢干净人,到了这儿也改不了习惯,足足用了七八分钟才收工。
接着转身进了屋内,不一会儿空手走了出来,原本想找个盆儿洗脸,可他忘
记了,屋内的家什有限。
陈森看着水缸,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
片刻,男人舀了瓢水,蹲了下去,一边往手心倒水,一边往脸上扑。
男人的动静有些大,戒恩好奇的扭头,便看到一颗湿淋淋的头颅,将水甩的
四处飞溅,粗野的很。
小沙弥心道这是屋内没水盆,很想拿自己给他用,可又懒得开口跟他说话,
正在犹豫之际,猛的注意到男人的下身。
小家伙的倏地瞪大了眼睛,心跳的飞快。
唐装是丝绸做的,不厚,虽然不是夏季,但中午阳光充足,也不会冷,薄薄
的一层布料下,肉块绷的很紧。
男人身高体壮,性@ 器生的巨大。
尽管是疲软状态,可仍大的吓人,而戒恩虽然年纪小,对两@ 性仍很好奇。
他小时候跟着师兄们去瀑布玩水,看着男孩下面长出小鸡鸡,十分惊讶,因
为他知道自己那里平平的。
打懂事起,智能师傅便告诫自己远离水源。
说是怕他淹着,再来也不让他过多跟寺里的沙弥接触,容易被欺负,尤其不
能光着身子给人看见,那是相当羞耻的行为。
戒恩十分听话,这些他都做到了。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心中的秘密越发的多了起来,他不敢告诉别人他的胸
痒痒的,鼓了个包。
他一直以为自己病了。
更让他难堪的是,有时候衣服蹭到乳@ 头,会产生一股很舒服的感觉,自此
他不愿跟着沙弥们去瀑布了。
因为他们的胸都是平的,只有自己是怪物。
那种快感,让他产生一种罪恶感,尽管如此,每次不经意间敏感部位被碰到,
还是会很爽。
这使得小家伙的罪恶感再逐步加深。
末了,戒恩趁着下身采购的档儿,买了宽宽的白布,将胸紧紧的裹住,这样
平时干活时,就不会出什么状况。
待到晚上睡觉时,戒恩会将门锁好,而后解开布条。
小家伙的房间是有窗帘的,因为有人居住,在白炽灯光的映衬下,两团小小
的白乳如脱兔般蹦了出来。
戒恩别看人小,胸部一点都不小。
他看着胸前肿起的小馒头几乎要哭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因
为小馒头越长越大。
小家伙一度以为自己得了癌症。
那种瘤子长在人身上,在不断的肿大,最后会要人命的,可治疗需要钱的,
他没钱啊,这可怎么办?
他很想找个人倾诉自己的隐忧。
可又怕众人知道了,跟着着急上火或者轻视自己,大家都没事,为什么我就
这样了?而最亲近的智能师傅,戒恩也不敢开口。
一来二去,小家伙就越发的消瘦。
尽管如此,生活在继续,胸前多了肉,没影响日常作息,吃也照样吃,干活
也干的动,只是心里不踏实。
戒恩生了心病。
小家伙为人单纯,从未怀疑过智能师傅的话,而身在和尚庙,周围都是男孩,
根本不了解女孩的生理特征,所以戒恩有了误区。
他坚信自己是男生,只是病了。
戒恩年纪小,一切懵懵懂懂,再加上对性别认知的错位,使得他在两@ 性方
面,表现得越发不成熟。
他也会好奇男人和女人。
只是不会刻意揣摩,不像有些小女孩,长了胸或者来了月经后,会对男人的
身体更加好奇,比如偷窥长辈的下身。
戒恩更注重自己的病症,这样的隐疾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怎么有心思去研究
别人的私密部位。
如今猛地看到陈森的下部,着实吓了一跳。
小家伙已经很久没跟师兄们一起洗澡了,即使洗澡那些个家伙也穿了肥大的
内裤,洗好后跑到石头后面换干净的。
他并没留意男孩们的下半身,到底是何种状态。
因为他知道自己跟他们不同,他是平的,自卑的不敢多看几眼,如今胸也不
一样,这无疑雪上加霜。
所以他避开同沙弥们一起去瀑布。
陈森是个成年男人,那里已经成熟,所以壮观非常,小家伙对鸡鸡的印象,
还停留在年幼时那块小软肉。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戒恩脑中一片空白。
待空白过后,有种想看看那@ 话儿的冲动,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
知羞耻,不仅死盯着看,而且还要探个清楚。
智能师傅是怎么跟他说的,身体是隐私的部分,给人看的话,是不道德,那
么看别人的呢?
一股热潮涌来,臊的他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家伙连忙低下头,胡乱的挥动扫把,本来不沉的物件,如今握在手中似有
千斤重,怎么用都不顺手。
在他手忙脚乱之际,扫把突然脱手而出。
戒恩在羞愧的同时,为了自己的笨拙行为暗暗自责,连忙蹲下身去,想将扫
把拾起,正在此时,耳畔边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
“戒恩,你有香皂吗?”
陈森洗脸都用高级香皂,可方才回去翻找了一番,居然没带,不打香皂,总
觉得脸没洗干净,所以男人出口问道。
话音未落,小沙弥刚刚到手的扫把,又掉了下来。
第13章冒犯“啊?”
他瞪着一双水炯,呆呆的看着男人。
“你有香皂吗?”水从陈森的发丝处滴落,连带着唐装也湿了一小块儿,他
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次。
戒恩浑江的脑袋,终于理出一丝头绪。
香皂吗?他有的。
小家伙还想去拣扫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接着急忙走向自己所住的小屋
——腿脚捣腾的快,可看起来不太灵便。
陈森看着他笨拙的样子,有些好笑。
很快,戒恩手里捧着个香皂盒走了出来,在距男人一米之处停了下来,他低
垂着脑袋,伸直了手臂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
本以为对方会接,片刻仍没动静。
小家伙不情愿的抬起头来,便看着对方在朝自己笑。
戒恩白皙的脸颊,迅速镀上一抹绯红,跟着连忙将头垂的更低——他肯定是
在嘲笑自己方才的蠢样。
小家伙愤愤不平的想着。
可等了一会儿,对方仍没动作,戒恩有些急了。
他抬起小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这次男人的笑意,已然敛去,面部
严肃而又认真。
小家伙心头一沉。
陈森在公司非常刻板,几乎不给员工好脸色,一张堪比扑克牌的面孔,常常
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男人端足了架子,着实骇人。
戒恩心跳的飞快,被男人的气势吓到,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你讨厌我?”
听到男人的问话,小家伙心里更为惶恐,一颗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讨厌?那为什么不敢看我?”陈森受够了他的漠视,强压下火气,有板
有眼的教训起小家伙。
戒恩咬了下唇瓣,低头不语。
为什么要看你?你好看啊?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你管我?心里暗自
腹诽,但万不敢开口,因为男人很凶。
小家伙唇瓣粉嫩,洁白的贝齿在上面留下淡淡的齿痕,很快消失的同时,一
张小嘴变得更为艳红。
陈森目光如炬,呼吸有些不稳。
他盯着那处粉嫩微微失神,突然耳边传来小家伙轻声呢喃。
“没有!”
他的声音很小,但离的近,男人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半眯着眼睛,面目越
发严厉。
“不怕吗?那抬起头来。”
戒恩心中有气,对他不服,暗忖你是谁啊?这么命令我?
想归想,面对男人强大的威慑力,不由得他不妥协,在稍稍犹豫之后,小家
伙微微抬起小脸。
但视线只到对方胸部。
“你往哪看呢?”陈森又好气又好笑。
戒恩窘迫起来,不得不将头仰的更高——由于男人很高,直直望着他的双眼,
脖子有些不舒服。
小家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彷徨和怯懦中,略带着恐惧。
陈森对这一效果,很是满意,冷着一张面孔,接过他递上的香皂盒,而后慢
条斯理的训示道:“男孩子要闯荡点,大方得体,别动不动就扭扭捏捏。”
戒恩微红的脸颊,立刻青了一片。
男人恍若未见,继续道:“你也不是女孩,做娘们样给谁看?”
如果方才小家伙的脸是青色的,那么现在绝对泛起了紫,其中微微还能看出
些许绿,就像一张调色板,好不精彩。
陈森羞辱了戒恩,只觉得内心万分舒畅。
这小沙弥,生得一张好面皮,处处透着媚态,年纪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长
大些还了得?恐怕到时候寺庙就要变成妓院了。
说完这话,陈森转身去洗脸。
由于举着香皂盒的时间不短,小家伙的手臂有些麻木,连怎么收放在身侧,
都不知道,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浑身发冷。
戒恩不是没犯过错,受过训斥,但哪一次也没这一次让他痛恨难当。
他们才见了两次吧?为什么说话这么难听?扭扭捏捏,娘们?小家伙最讨厌
别人这么说他。
由于长的好,大和尚宠爱他,所以没少受师兄们排挤。
大师兄们常常背地里捏着他的脸蛋,恶言调戏:这小娘们长的可真好看,将
来给我做媳妇吧!
他一听,十分火大,他是男孩,做什么媳妇?
于是迈着小短腿,跟人拼命,可个子矮小,体力差,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只能躲在角落哭。
待到年纪大些,寺庙里的沙弥成熟不少,便不再如此捉弄人,戒恩这才摆脱
了彼时的厄运。
没想到今天,又有人这么说他?
小家伙委屈万分,憋闷的喘不上来气,不知不觉中湿了眼角。
陈森洗好了脸,只觉得精神了不少,拿着香皂想把它还给戒恩,可扭头一看,
登时有些傻眼。
小家伙眼圈透红,泪珠一双一对的不停往下掉。
男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他不是没见过人哭,可那都是些女人,怎么小男孩,
训了他两句,也会如此?
陈森冷哼一声,面色阴沉起来。
“我方才怎么说的?你不是娘们,怎么能随便哭?”他语气不善。
戒恩知道他跟自己说话,可这个人太坏了,不想听,不想理,径直站在那任
凭眼泪肆意流淌。
男人心中烦闷,抬头看了下四周。
幸好现在周围没人,要是谁看见这番情景,还以为自己怎么他了。
“别哭了。”男人的语气十分生硬,话音未落,小家伙隐忍不发的抽泣声,
断断续续的流泄出来。
陈森有些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女友不少,但甚少费心,听到女人哭,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可看
着戒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陈森呆站了片刻,有了办法,转身进屋取了一颗桃子出来。
陈睿那小子耍混的时候,如果给些吃的玩的,立马没事,小沙弥年纪也不大,
姑且拿大桃子试试。
桃子在冰箱里放了一夜,仍十分新鲜。
戒恩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哭成一条缝的眼睛,终于微微半睁,瞧着眼
前的吃食,愣了一下。
小家伙不是没吃过桃子,只是这个太大。
他哭的口干舌燥,不觉舔了舔嘴角,接着吞了一口唾液。
咕!怎么是咸的?眼泪都流进了嘴里,当然是咸的。
陈森眼见雨势渐小,只觉得有门,可他一上午也啥都没吃,桃子的香气再次
勾起了他的饥饿感。
这次来势更加凶猛,咕噜叫个不停。
小沙弥听到了,呆呆的眨了眨大眼睛,口中阿谀道:“不知羞!”
陈森听到了,随意扯起了嘴角,给了他一个内敛的笑意:羞吗?有点不雅罢
了,你要是饿着肚子也会这样的。
男人毫不在意,低头看着大桃子,两手用力一掰。
只听到一声脆响,大桃子被陈森毫不费力的分成了两瓣,而后递了一半给小
家伙,对方想也没想就接了。
还没往嘴放,就见对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沙弥只觉得桃子有些烫手,很想丢回去,但它的香气过于浓郁,十分舍不
得,于是有些为难。
这个坏叔叔,刚才那样训自己,可现在他又给自己桃子吃!
在犹豫不定中,馋嘴已经咬了一小口,甘甜的果汁溢满口腔,美的入心入肺,
小家伙不禁将嘴张大……
陈森一边吃桃子,一边看着戒恩。
心想对方只有十三岁,怎么说都是个孩子,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
功夫,就能哄好。
由于吃的急,戒恩嘴角流下一道水渍。
男人伸出拾指帮他抹去,粘粘的触感中,留有肌肤的滑腻,在指腹上萦绕不
去,陈森忍不住又蹭了一下。
这一下却真实感觉到青春肌肤的美好。
小家伙的皮肤白皙,毛孔根本看不到,别的瑕疵也没有,就像一块上好的璞
玉,引人触碰。
陈森早就想一试,如今终于得手,只觉得堪比陈睿的小脸蛋。
戒恩被他摸的浑身一僵,第二下时,也不知躲避,待到男人还要伸手,连忙
跳到了一边,满脸透红的看着他,两腮微微鼓起。
他目光中满是羞恼:你在干嘛?
对于小家伙无言的质问,陈森也觉出唐突,但他忍不住,如果此时对方离自
己再近些,他还想摸上一摸。
他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只是帮你擦擦脏东西!”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森这人生性比较沉稳,做事有条不紊,从未调戏女孩,因为他根本不用调
戏,对方就会乖乖就范。
所以对于自己轻薄的举动,着实有些心虚。
男人分很多种,比如薛进,他是看着锅里的就会伸手去捞着吃,碗里也会吃
;陈林的菜,基本都在锅里,肆无忌惮,而陈森呢?
他是最牛B 的一种。
锅里的只看,碗的也会瞧瞧,掉进嘴里的,他才会吃,基本上都是等着女人
送上门来,慢条斯理享用。
戒恩将信将疑,小手捂着脸蛋,隐隐觉得被冒犯。
男人的手很大,几乎是自己的三倍,手掌绵厚,想来是不干体力活,但能感
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道,热量十足,被摸过的地方,就像着了火。
小家伙心跳隆隆,看着面带微笑的男人,就有气,于是抓着只剩两口的桃子,
扭头一溜烟的钻进了自己房间。
第14章嫩肉陈森回屋刮了胡子,肚子虽饿,还是拿出了手机给陈旺去了电话。
告诉他稍晚过来,带些吃食,还有脸盆,香皂之类的小物件,顺便去镇上的
书画店,买些笔墨。
男人原本并非风雅之人,但认识了些学者朋友,一来二去,耳濡目染间,也
识得其中情趣。
但他本身工作忙,舞文弄墨的时间有限,所以只学了些毛笔字自娱自乐。
如今到了这荒山野镇,便有许多闲暇,不禁心旷神怡,手指发痒,索性练练
字倒也不错。
切断线路,陈森又给公司总监打了过去。
别墅项目刚刚开工,需要做的事不少,最近程序公文已经走完,需要部分抵
押金,对方请示接下来怎么办。
公司各个部门,独立办公,没有老板的指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森告诉他,稍后去财务那里拿支票,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即让总机小姐转
到了财务处……
这件案子是男人牵挂的,一切正常,他放心不少。
公司还有其他案子,但大都问题不大,交由高级管理负责,真要出了意外,
他会在第一时间得到信息。
陈森迈步往外走,琢磨着找些吃食。
他决定先去食堂看看,到了那儿发现还是昨天伙食,男人很饿,但瞧着寡淡
至极的食物,没有吃的欲望。
陈森这人有个毛病,上顿吃什么,下顿吃不下。
即使再好的东西,重复两顿,他也会感到反胃,就像女人也是如此,跟他交
往超过三个月的,几乎没有。
出了食堂的大门,就望见了禅房。
陈森心下一动,决定去会会那老和尚,谈谈院墙和草鞋的事。
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迎出来个小沙弥,男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戒嗔,他赶
忙说明了来意——拜见方丈。
戒嗔将人请了进去。
方丈没在参禅,而是坐在桌子旁边,见他进门,立刻起身。
“陈施主!”智光微微一笑。
陈森跟着扯起嘴角,单手礼拜:“方丈。”
“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样?”大和尚十分客气的问道。
男人作出愉悦之态:“贵寺的客房,还算舒服,我睡的很好,多谢方丈费心。”
实际上,陈森昨夜大半时间都在看黄书,仔细瞧那双眼睛,虽然炯炯有神,
但下眼处微微浮肿。
“那就好!”
大和尚稍一闪身,对座位比了个手势。
“陈施主,请坐。”他笑眯眯的礼让着。
陈森倒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了下来,可眼光一瞄,便瞧见了桌上摆着几样糕
点:桂花糕。
那股饥饿感顿时朝他袭来。
他十分大方的盯着糕点瞧,伸手一指:“方丈,这是什么味儿的?”
大和尚随着他的手势看去:“哦,那是草莓的。”
问了这个,男人手指一转,点了点另一个:“那这个呢?”
方丈即使再笨,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莞尔一笑,捏了一枚在手上,递了
过去:“陈施主,这是香芋的,您试试。”
陈森爱干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的手,见没有什么不妥。
“哦,那谢谢师傅,我就不客气了。”他接过了糕点,咬了一口,松松软软
的,还算好吃。
吃完了一个,又拿了一个。
这次是草莓口味的,跟香芋的不同,有些脆。
两个入口,他扫了其他两种,没有再动手,毕竟东西只有十几块,他吃了二
个,已经算不错。
如若再吃,恐怕被人笑话。
于是拿出纸巾抹了抹嘴,方丈见他住了口,劝了两句“陈施主,随便用。”
桂花糕是香客刚刚送来的,自家制作,还算新鲜,给大和尚换换口味,也不
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并不在意。
陈森摇了摇头:“方丈,糕点虽好,但没有您这里的茶香。”
大和尚恍然大悟,连忙叫戒嗔泡茶来。
两人坐在桌子两侧,陈森随意的扫了眼周围,而后扭头看着大和尚道:“方
丈,我昨天来时,看见寺庙的墙皮掉了不少。”
智光点点头。
“是啊,寺庙有些年头了,墙皮掉了也正常。”
陈森继续道:“我有建筑方面的朋友,装修和设计都十分在行,改天让他过
来给您看看如何?”
大和尚一听,眼睛亮了起来。
“哦……”他喟叹一声,接着道:“那敢情好,他几时能来?”
陈森脑袋转的飞快——其实所谓建筑朋友,他有很多,毕竟自己就在建筑行
业,摸爬滚打了数年。
可也就那么一说,自家能做的事,何必找别人?只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底细的
托词。
“就这一两天。”男人飞快的回道。
大和尚轻轻颔首。
“那就劳烦陈施主多多费心了。”
智光接任方丈数十年,总想将昭觉寺发扬光大,可奈何寺庙古旧,来的香客
有限,烟火平平。
陈森笑着摇头。
“我做这事也是为自己行善积德,应该的。”
看着眼前谦虚的年青人,大和尚笑的很和善:他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面,只
觉得红润有佳,气度不凡。
他果真没看错,必是有福之人。
此时房门开了,走进了戒嗔,小沙弥端着托盘,将茶壶和杯子放在桌上,而
后斟好茶水,退在一旁。
陈森跟大和尚一边品茗,一边寒暄,说着说着,男人就将话头引到了草鞋之
上。
大和尚没想到他会对那东西有兴趣,微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可能是猎
奇心理在作怪。
但无论如何,草鞋穿上十分舒服。
他告诉陈森,僧侣的鞋子都是寺庙手工制作,不知道他穿多大的?男人告诉
他44号,大和尚微微犯难。
整个寺庙智能块头最大,但也只穿的下43号!
尽管没适合的鞋,方丈还是应了下来,毕竟陈森这人他喜欢,于是叫戒嗔稍
后去安排一下。
没有模子,去买一双四十四号的模子便是。
陈森很是感激,将自己应成的事,又保证再三,而后又喝了几盏茶才起身出
门,而方丈一直送了出去。
傍晚十分,太阳挂在西山头摇摇欲坠。
整个大地沐浴在金红色的暖光之中,山中的一切显得和谐而宁静,此时在后
院的空地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儿。
今天大师傅们外出,去另外一座更大的寺庙,听高僧传经布道。
临走时候要求弟子们看护好寺庙,早晚课不要耽误,但他们前脚一走,家里
的小弟子便翻了天。
晚课吗?谁愿意去大殿坐着,不如在房间诵经。
说是在房间诵经,可到头来都跑到了山下的瀑布去嬉戏,戒恩照例谎称身体
不适,独自留了下来。
其实他没病,只是不想跟着去凑热闹,毕竟自己与众不同。
每当这时,小家伙就会跑到房子的后面,随意拣一根枝条,在空地上乱涂乱
划。
戒恩喜欢读书,小的时候,寺庙中有个大和尚会教授他们识文断字,听说这
个和尚以前是老师。
后来大和尚去世了,戒恩和众人就没了教书先生。
但戒恩并不气馁,一本简单的识字书,是他的宝贝,经常捧在手里阅读。
智能见他酷爱学习,给他又买了几本,但内容过于低龄,只有一二年纪的水
平,尽管如此,小东西仍学的认真。
他有笔和本,但过于勤奋,让本子都写满了。
智能有时会忘记给小家伙添置学习用品,戒恩涩于开口,只能尽量俭省,所
以空地也成了天然学堂。
一本书外加枝条和土地。
戒恩蹲着身子,由南向北,写了一长窜字,待完成后,站起身来,深呼一口
浊气。
他走到开头部分,开始小声念着自己所默写的诗歌,看看有没有错处,很快
便发现了一个错别字。
他一面将字改正,一面暗斥自己粗心。
修好后,小家伙继续往下查找,一直到了尾处才作罢。
戒恩拿过放在一旁的书本,来到西面蹲了下来,开始照着书本,写生字,他
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看。
陈森吃了陈旺带来的烤鸭,慰藉了五脏庙,心情甚好。
于是决定四处溜达看看,他先是去了前殿,很奇怪没有什么人,接着去了居
士楼——人倒是有,却也生疏。
众人见他衣着不凡,非富即贵,也没搭理。
陈森毫不在意,瞧见山上有一条小道,曲曲折折,掩映在树木之中,顿觉心
中激荡,决定摸上去瞧瞧。
他穿着便鞋,爬了没多久,就有些吃不消。
唐装料子好,被树枝刮开了一道口子,这让男人十分悦。
他带的衣服本就少,这件不能穿了,还有其他便装吗?为了防止衣服再次受
损,陈森心有不甘的往回走。
可走着走着,便看到房子的空地处有一人。
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禁加快了脚步,离到近前一瞧,原来是戒恩那小东
西,此时对方正撅着屁股,在地上画着什么。
春末,今天的气温高的离谱,小家伙上身穿了薄薄的衲衣,腰部露出白花花
的一截嫩肉。
随着他向后退写字的档儿,屁股一上,一下的颠动,隐约可见尾椎骨。
戒恩瘦弱,后背上没什么肉,小腰更是细的可怜,陈森估摸着自己一只手都
能将其折断。
但他眼下并不想那么做,一双虎目牢牢的盯著对方的股间。
——在尾椎骨的末端,有一小条黑黢黢的阴影,尽管看不太清,但在白肉翻
滚的同时,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
陈森面部深沉,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第15章伦理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
草木的味道,还有好闻的花香,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肉味儿,传播着性的信息。
陈森鼻息微微扩张,尽情捕捉这种芳泽。
小家伙下身穿了一件长裤,跟衲衣同样材质,但裤子有些小了,裤腿和腰间
都短了不少,看上去更像九分裤。
寺庙本不富裕,沙弥们长的快,所以衣服常常不够穿。
戒恩这衣服是两年前做的,当时还有些宽大,如今穿下来,倒没什么破损,
肥瘦刚好,只是长度不行。
尽管如此,大和尚不张罗给他添置新衣,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小家伙的字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交叉成十字模样,这算他的一种趣味,有
时也会写成圆形,或者方块。
更多时候毫无章法将空地画成个花脸。
他今天心情不错,大师傅们走了,不用上晚课,难得休息的日子,怎能不高
兴,所以撅着屁股,写了半天,也不觉累。
一阵轻风吹过,树丫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家伙下意识的抬起头,眼见着太阳红彤彤的半张脸,已经沉下西山,才惊
觉在此消磨了不少时间。
可还有十几个字,没有写完。
戒恩拿着树枝,继续一笔一划的练习汉字,片刻后,一股劲风袭来,吹的衣
服贴在了身上。
小家伙只觉得屁股处有些痒。
不由得反手,向股沟处抓了抓,冷不丁的觉出手上有些湿——气温高,他又
蹲着忙活了半天,秘处难免有汗。
陈森站在树丛中,双眼炯炯有神,眼白微微泛着血丝,里面似乎藏着千万条
钩子,直直的射了出去。
男人的目标是小东西的臀部。
钩子顺着他的小手,一并溜入了隐蔽处,好似将里面的活色生香探的一清二
楚。
他看着戒恩的手指,在股沟处上下滑动,只觉得嗓子发干,不禁猛吞口水,
粗大的喉结有力的滚动着。
与此同时,下半身的棒槌,悄无声息的挺了起来。
陈森以前很喜欢四角裤,但由于下身巨大,坐下时,有些不雅:一大坨东西
被挤的歪向一边,顺着四角裤腿堆在大腿内侧。
从正面一看,中间比较空,旁边却鼓出一堆,有些怪异。
再来四角裤的空间有限,蛋蛋有时候被压的变了形,十分不舒服,所以陈森
只穿了没几年,便叫人专门订制了三角裤。
有订制衣服,订制鞋子的,但是订制内裤,着实不多。
男人让师傅加大了三角裤的中间部分,这样穿起来怯意,但仍有不足,坐下
时,胯间的部分,更为可观。
为此陈森很少敞腿大坐,而是保持适当角度‘遮羞’。
此时随着腿间物件的肿胀,男人不得不将双脚叉的更开,而质地轻薄的布料,
没有多少束缚力,致使那@ 话儿撑起了大帐篷。
陈森伸手圈住那物,足有婴儿上臂粗细。
戒恩用手将汗湿抹干,一边拿出来凑近鼻端闻了闻,觉得没什么异味,可想
想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便有些难受。
他琢磨着近两天,找个时机去瀑布那边耍耍。
小家伙背对男人,他身后动作,陈森看的一清二楚,当拿出手指放在前面,
尽管瞧不真切,但很容易判断他做了什么。
男人鼻翼翕动,如牛般喘着粗气。
陈森似乎在肉香中,嗅到了一股腥臊的女人味,那是雌性特有的味道,能让
成熟男人荷尔蒙攀升。
手指沿着巨物缓缓撸动……
脑中生出许多绮丽念想,他好似看到了一堆肉体在眼前翻滚,奇怪的是女人
们都梳着古代的发髻。
中间有一个小小人儿,在朝他妩媚调笑。
那眉眼,如此熟悉,不是戒恩是谁?只见小家伙慢慢张开大腿,陈森只觉得
血液沸腾,有什么破鞘而出。
他加快手间的动作,待看清小人儿秘处时……
“呃……”
一阵低垂而沙哑的呼喊,惊飞了一群鸟儿,而这样的异象,吓了戒恩一跳,
他回头机敏的看着四周。
太阳已经落山,只余一片残霞。
身后是青色的大山,由于夜幕降临,给它们泼了一层黑墨,隐隐能看到期间
的绿色,至于其他,根本辨识不清。
戒恩心跳的飞快,就觉得有什么野兽将要冲将过来。
他连忙丢掉手中的树枝,拿好书本,撒腿就跑,那速度堪比逃命,好似后面
有人在追杀般。
陈森泄出了阳精,湿哒哒粘在腿间很不舒服,但他毫不在意。
此时惊魂未定,自长成,射@ 精的次数难以估算,可没有哪一次如这般让他
痛苦并快乐着。
他在射出的那一秒,将小家伙的腿间看的十分清楚,根本没有女子的娇嫩,
居然是一根漂亮的男具。
男人狠狠拍了拍额头,暗斥荒唐。
戒恩明明是个男孩,自己居然对他起了邪念,并且意淫着达到了高@ 潮,难
道他是变态吗?
陈森多年性向一直正常,可这次他对此有了怀疑。
弟弟是双性恋,陈森泛膈应,尽管如此,他对同性之间怎么回事,并非一无
所知,他回想着方才臆想的戒恩,心口仍跳个不停。
那根娇柔可爱……
“不……我在想什么?”陈森一阵沉吟。
男人对自己无可救药的想法,感觉十分不齿,暗骂道德败坏:男人并不是好
人,但蹂躏一个小男孩,想来不在他的伦理范围之内。
如果要了他,那弟弟会怎么说?
他是一家之长,要以身作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陈林已经那样了,陈睿
可不能随了他爹。
人在烦恼时,总能找出逃避的方法。
陈森自责的同时,对戒恩更是心怀恶意,那个小浪货,从一开始就蓄意勾引
自己,今天更是肆意放荡。
如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如此失态?
男人死死地盯着戒恩的房间,不知何时灯光已然亮起,而四处的黑暗正在一
点点吞噬所剩无几的光明。
陈森如雕像般,矗在那儿,一双眼睛发出阴森森的幽光。
戒恩走进屋子,将书放在桌子上,而后开了灯。
他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嘟几下一饮而尽,感到嘴角处流了水渍,
用小手抹了一下。
还想抹第二下时,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他想起下午时,那个叔叔摸了自己嘴角,一时间又羞又气。
“不要脸!”他轻声叫骂道。
戒恩为人保守,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哪怕是手也觉得别扭,更别说脸了,
但他表达气愤的方式比较单一。
他生气时,说的最多的便是不要脸,坏蛋。
肝火上升,戒恩觉得一杯茶不够,又续了第二杯,这次饮下,感觉好多了,
将不愉快丢在了脑后。
小家伙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前襟有些脏了。
如果被智能师傅看到,肯定说自己调皮,于是动手想要脱掉,可马上意识到
窗帘还没拉好。
小家伙连忙拉上了后窗帘,再来是前面的,接着锁上了门。
戒恩先是脱了衲衣,露出里面一圈白布,他低头瞧了瞧,有些羞赧的将手伸
到了身后。
片刻后,一对小巧圆润的乳@ 房蹦了出来。
小家伙不敢看它们,只觉得似乎更沉了,连忙走到衣柜前,翻出睡衣,胡乱
的套在身上。
睡衣是连体的,有些长,直至脚踝。
戒恩将手伸到了裙摆下方,很快将裤子和内裤扒了下来。
他将裤子扔到桌子上,翻开小内裤的秘处,脸色微红的盯着那处的白色干涸
物,发了会呆。
这东西从何时有的,他不清楚,但很讨厌。
以前内裤洗起来很方便,随便搓搓,可自从它出现,必须刻意洗,才能放下
心来,就怕它粘着不掉。
戒恩知道它是从下面流出的。
小家伙伸手去私@ 处摸了摸,热热的,带着温度,还有潮潮的感觉,他兀自
安慰自己,这可能是流了太多的汗。
那儿长什么样,戒恩并不清楚。
因为觉得自己畸形,心想肯定很难看,好奇的很,也不敢去深究。
戒恩放下内裤,拿起一旁的脸盆——洗衣服也要用它,将门锁打开一条缝隙,
偷眼看了看外面。
今夜风很小,而且月亮很大。
小家伙将门推开,大着胆子来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着水。
院子里有灯,但瓦数不大,照亮的范围有限,总有些黑黢黢的死角,藏着些
令人生畏的东西。
戒恩方才在空地受了惊吓,这时尤为警觉,他总感觉有双眼睛在偷窥自己。
小家伙往常都会将盆子堪堪装满,今天却只放了一半,便慌里慌张的往屋跑,
不慎踢到了凸起的块砖,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叫。
直到将房门落了锁,才蹲下来,可怜兮兮的揉搓脚趾。作者有话要说:打分
哦,亲们。
第16章连裆翌日,万里无云,又是个好天气。
陈旺一大早接了老板的电话,开车上了山,到了寺庙门前,将车停好,双脚
刚一落地,便看到了大黄。
大狗昨天一夜未归,浑身湿漉漉的,想来去山林疯野。
大黄虽在寺庙,但毕竟不是人,不能按着沙弥的规矩来要求它,所以这家伙
经常跑出去觅食。
有时去捕林间小动物,有时去镇上讨些泔水。
镇上的人跟寺庙熟悉,对大黄并不陌生,所以它一去,大伙都认识它,饭店
的泔水也净是好货。
鸡鱼肉蛋,几乎样样都全。
俗话说的好,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光吃寺庙的素菜,它能长成个
大狗熊,那就奇了。
大黄也瞧见了陈旺,但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往寺里走。
陈旺早年,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如今瞅着它那副很跩样子,就想逗上一
逗,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小石头。
他瞧准了大黄的肥屁股,太手给了它一下。
“呜嗷,嗷嗷……”大狗受了皮肉之苦,嚎叫着扭过身来,一双狗眼露出凶
恶的光芒,直直的盯着陈旺。
男人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
“打你怎么着。”他扬了扬下巴,挑衅道。
镇子里民风淳朴,没什么娱乐,到此处除了吃,就是看电视,睡觉,溜达的
地方十分有限。
一条不长的街道,十分钟就能到尽头。
陈旺也实在闲的蛋疼,要不他也不会干招猫逗狗的事儿。
“呜呜……旺旺……旺……”大狗通人性,哪里受过此等侮辱,他这辈子最
大的挫折恐怕就是镇长家的小黄不理它。
小黄也是黄色的,一条名贵的金毛。
平时都在院子里趴着,很少独自出门,只有镇长外出溜达时,才跟出去。
大黄只觉得小黄漂亮的一塌糊涂,连毛都油光锃亮,干净的不忍亵渎,它平
时只会站在镇长的院外看,小声低叫。
小黄见是他,懒懒的撩起眼皮,瞄上一眼,便甩着尾巴进了狗窝。
大黄很受伤,但仍锲而不舍的等在那儿,希望有一天小黄能出来跟它一起溜
达,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
这几天,大黄越发想念小黄,光看还不够,总想亲近亲近。
恰巧昨天小黄独自出门放风,大黄瞧见了,立刻贴了上去,他在小黄身前身
后不停欢跳,急切的想要引起它的关注。
小黄只觉得十分碍眼。
小黄看着高大魁梧的大狗,很是讨厌,因为它是幼犬,只有对方一半大小,
根本不适合做它的玩伴。
尽管大黄一直示好,可小黄还是有些怕它。
小黄刚来不到一个月有些怕生,所以很少出门,好不容易今天有了兴致,不
想遇到不开眼的家伙。
小黄有些不高兴的往回走,大狗见他要溜,一时有些傻了。
它先是在原地愣了片刻,接着紧跳两步,从小黄的身后,猛的扑了上去,粗
壮的大腿间伸出一根猩红的物件。
小黄哪里抗的住它强健的身躯,被压的往前一冲。
大黄前爪搭在它身上,后腿跟了过来,将胯间紧紧贴在小黄的屁股上,可由
于体型的差异,只蹭到了尾巴。
大狗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红的吓人。
它很快觉出了不妥,在小狗努力往前逃的档口,找准了位置……
小狗只觉得有东西,在身后戳着自己,它小声哼唧着,表达自己的不满,根
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待一阵剧痛袭来,才下意识的发出哀叫。
“呜嗷,嗷,嗷……”
小黄感觉自己那处,塞进来一根火烫的棍子,大的不可思议。
它疼的奋力往前挣扎,可由于驮着肥壮的大黄,那处又连在一起,走起路来
更是吃力,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大黄上了朝思暮想的小狗,怎么肯罢休。
只见它的屁股前后乱晃,像一个电动小马达,啪啪地使劲往那个小洞里戳—
—他觉得那处又小又紧,美的很。
其实大黄也不是故意耍流氓,只是发情的季节到了。
以往找的都是成熟大狗,这次偏偏看中了小金毛,谁叫它这么漂亮?大黄几
乎对它一见钟情。
别的母狗,追着他跑,根本不理,连对方拿屁股对着它,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大黄也无动于衷。
它喜欢小金毛,要它下小崽。
可它忽略了小金毛尚且年幼,根本连例假都没有来,怎么会懂得它的龌龊心
思,如若在等等,小金毛或许真能从了它。
毕竟大黄高大威武,虽然是土狗,但在镇里所向披靡。
小金毛被插的痛苦不堪,叫声越发凄惨,它回过头来,想要给大黄一口,可
根本够不着……
大狗的物件,跟它的体型十分相称,粗大威猛。
它伸长了舌头,爪子里的倒钩全开,死死的扒住了小金毛一身长毛,胯间不
断用力,抽出陷入。
“汪呜……呜汪……”小黄被它搞的十分凄惨。
那处很痛,身上又好重,不觉中小家伙被大黄压得往下趴,可这并不容易,
大黄的鸡鸡有倒刺,将肉壁卡的很紧。
小黄疼的狗眼汪汪,叫得撕心裂肺。
正在此时,从院子里出来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批上外
衣,到了院门,这么一瞧。
登时七窍生烟——自己的宝贝小黄,被一只大公狗欺负了。
“去,去……”镇长随手从地上捡了条棍子,小跑着冲了过去,大黄正在爽,
瞧见他这架势,直觉不妙。
它连忙从小黄身上下来,可下面连得密实,想跑都跑不了。
大狗的鸡鸡拧了一个劲根本不觉得疼,而且没有发泄的欲望鼓胀着,十分难
受,可眼看着棍子落了下来。
它想躲,但根本没办法。
“呜嗷,嗷嗷……”棍子落在了身上,很痛。
大黄睁着一双惊恐的双目,望着又想上前的镇长,挨了第二下时,着实有些
火了,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他低叫着,警告镇长不要靠近。
对方揍了它两下,本不解气,可看着体型硕大的公狗,目露凶光,也知道不
能轻易出手,搞不好自己容易吃亏。
可小黄金一双漂亮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小狗见了主人,想扑上去,寻求庇护,可它跟大狗连着,根本走不了,只能
低低的呜咽,表达自己的委屈。
“你这死狗,还不放开。”镇长恶声骂道。
他知道狗连裆,不是射了,就能分开的,但自己的小金毛,就这么被大狗糟
蹋了,他心存幽怨。
大黄见他不再上前,孽物又大了一圈。
——噗噗几下,一股股灼液射在小金毛的体内。
尽管被搅了好事,又挨了打,但能完成这次的情交,大黄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它收回了利齿,琢磨着下次还来。
镇长拿着棍子,在对面跟它相持了几分钟,大黄的鸡鸡才从小金毛的体内脱
落,带出一长窜浑浊。
那根东西发泄后,仍鼓胀着,棒身带了些许血红。
镇长这么大年岁,什么没经历过,可此时恨不能杀了大黄做狗肉汤,他大喝
一声,挥棒又要追打。
大黄一边嚎叫,一边往前跑。
小金毛的主人气疯了,紧随其后,毫不放松,非要打死这孽物,而大黄还算
聪明,没选大道,左拐右挪,没命的往山上跑。
山间树木繁多,追狗不容易,镇长很快放弃。
大狗怕他追来,在山上走了好久,直到太阳落山才歇了脚,它找了水源,喝
了点水,肚子饿的慌,便趴在隐蔽处,肆机觅食。
它很想回寺里,但太累了……第二天天放亮,大黄便下了山,走到寺前,遇
到了陈旺,要是往常,一定叫几声示威,可今天它精神不太好。
昨夜没吃到什么东西,肚子扁扁。
它一门心思想去食堂寻点吃的,没想到却挨了打。
昨天的不快,加上今天的不顺,激发了大黄的凶性,它微微躬身,做出攻击
的姿态,下一刻身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俗话说,叫唤的狗不咬人。
陈旺以为大黄只是个纸老虎,没做太多防备,眼看事不好,连忙打开车门,
往驾驶室里躲,可他动作慢了一拍……
大黄张开大嘴,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咬下。
“啊……”
陈旺受过不少伤,被人拳打脚踢,刀子捅进胸膛,外加枪伤都有过,可没有
哪一次,叫的如此凄惨。
臀部有好几个空洞,都是血淋漓的。
听到呼喊,正在前院做打扫的戒恩,跑了出来,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倒吸
一口凉气。
大黄死咬着屁肉,鼻腔里发出低呜。
这还是大黄第一次咬人,以往它都乖巧,从未发生类似事件,不容多想,小
沙弥连忙出声喝止。
“大黄,放开!”
戒恩的声音不大,但大狗立刻松了口,小沙弥走过去,照着它的狗头,作势
狠拍了两下。
其实小家伙并未用大力,他舍不得大黄。
这狗通人性,性情温和,咬了人,一定事出有因,小沙弥还是很护短的,但
当他看到陈旺的伤处,脸色瞬间惨白。
红色的血透过单薄的布料,渗出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有肉了,啊哈哈
第17章胸毛昨夜睡得不好,今天起了大早。
陈森先是给陈旺去了电话,让他带些可口的早点——对方似乎还没睡醒,说
起话来带了几分鼻音。
他小心着询问老板想吃什么。
陈森略微思索,不禁皱起了眉头,家里有高级厨师,几乎每天都会换花样,
自己不说,他们也清楚口味,可到了这边,吃食确实寡淡。
实在想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末了只能勉强说了豆浆和油条。
陈旺知道老板胃口大,洗涮完毕后,跑到早餐铺要了三根大油条,外加两袋
豆浆,顺便买了小咸菜。
镇子小,百姓大都是农民出身,还留有乡下的生活习惯。
咸菜缸有的放在了屋内,掀起时一股酱菜的浓郁味道,再加上饭店内五味混
杂的气息,着实有些难闻。
但单单说这咸菜,昨天陈旺尝过还不错。
陈森放下电话,本想问问公司的事儿,可一看时间,还没到上班时候,只得
作罢,他闲来无事,又拾起了放在桌上的黄书。
书页不厚,但内容丰富,男人一下便翻到了折有痕迹的一页。
只瞄了几眼,就感觉心浮气躁——昨天他之所以会幻想出一些梳着古代发髻
的女子,可能跟这本宫廷书有关。
可戒恩呢?他也在其中。
陈森合上书本,将它重新丢在桌上。
他不能再碰这书,否则他会失控,此时心中藏了一头猛兽,总想破体而出,
去干些疯狂的事儿。
男人昨天想了一夜,承认了自己的欲望。
他对戒恩存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可这又能怪谁?那孩子长的那么美好,又风
姿不俗,尽管是个男孩……
陈森从未考虑过,小沙弥的年龄,他更在意性别。
到他这个身份地位,听过见过的事,太过复杂,区区年龄之差,已经不足挂
齿,至于伦理?
血亲之乱他是绝不接受的,这是他的行为底线,至于同性之间?
他很纠结,可明明感兴趣,那种兴趣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到非干不可的地步,
男人知道这有些失控。
凡事只有他不想做的,而没他做不到的。
陈森长出一口气,将所有过错归咎在戒恩身上。
那小东西生来就是被男人压的,遇到他算他倒霉,不给他点教训,不知以后
会出什妖蛾子。
想到将戒恩压在身下,露出自己粗壮的男具。
男人嘴角不觉出现一抹淫邪的笑意:他能承受的了嘛?到时候一定干的他哭
爹喊娘,看他还敢不敢发骚。
陈森在那儿意淫了半晌,方回过神来。
他找出白色的宣纸,摊平在桌上,而后拿出砚台和毛笔,这些东西是陈旺昨
天买好,送来的。
倒了些墨汁在砚台里,又放了水,单手研磨。
一会儿,男人觉得墨汁差不多了,方停手,取过一旁的毛笔执于右手,落笔
稳健,一笔一划开始书写。
只写了两个字,突然笔迹不匀。
陈森拿起宣纸,往桌面一看,那处居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坑洼;桌子不平,
字写出来当然不好看。
男人抿了抿薄唇,只觉扫兴。
正在此时,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由于陈森开着窗子,所以听的十分真
切,他抬头一看,居然是戒恩。
一大早起来,男人去他窗前溜了个弯,屋里没人。
没想到这时形色匆匆,直直奔着他这边跑了过来,男人连忙放下手中毛笔,
开门迎了出去。
“这不是戒恩吗?怎么了?”男人态度温和。
小家伙手中提了个塑料袋,先是递了过去。
陈森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居然是早点,还有写字本,铅笔和圆珠笔,这些东
西都是他让陈旺买的。
昨天他看戒恩在空地写字,知道他可能需要纸笔。
回来的时候,便打电话告诉陈旺明天带东西过来,对方还有些纳闷,但并不
敢多问,没想到如今却是小东西拿了过来。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
还没等他问完,戒恩终于喘匀了一口气,抢白道:“这是陈旺给您买的。”
陈森眼中满是质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戒恩停顿片刻,急忙道:“他在来的路上……不,是到了寺院门口,被我们
的狗,大黄给咬了。”
小东西磕磕绊绊的解释着。
陈森听完后,半晌哑然,他没听错吧?陈旺那家伙居然被狗咬?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男人本能的怀疑,所以直接问了出来,要知道陈旺打架也是个好手,怎么就
被一只土狗给欺负了?
戒恩急的连连摇头。
“你快去吧,他出了好多血。”小东西本来漂亮的水炯,此时充满了忧伤和
恐惧。
陈森心弦被什么拨动了一下,颤巍巍的酥麻到了心底,他为这样的戒恩深深
着迷,带着一股凌虐的美感。
他直觉想看他哭出来,掉金豆子。
戒恩见他不为所动,目光有些发直,认为他也有些怕了,继续道:“他开不
了车,寺里又没人会开,所以只能你去。”
陈森强压下心头窜起的邪火,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知道现在不是扑上去的时机,起码要取得小东西的信任,到时候给弄到一
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届时对方哭爹喊娘谁也听不到,只有他自己。
男人身份地位颇高,想干坏事,又不能留下太多把柄,确实需要缜密的思虑,
钱不是问题,名声更重要。
倘若给点钱能了事也罢,就怕对方不吃这套,弄出丑闻来可不好。
陈森今天穿了衬衫和西裤,因为唐装已经被树枝刮破,即使没坏,衣服也不
能穿过两天,否则浑身难受。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升起的并不高。
伸手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解开,微微露出浓密的胸毛,而后接过戒恩手里的
东西,转后走回屋内。
戒恩此时脑袋麻木一片。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关键是大和尚都不在,只有戒嗔大师兄,能管些事,
可看家护院还好,这狗咬人?
师兄也有些慌乱。
此时对方正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在车上等着他们过去,不知道医院的狂犬育
苗多少钱啊?
戒恩也有工资,但他年纪小,钱不多,都由智能和尚保管。
他注意到了陈森胸口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是毛发,只觉奇怪,也没多做他想,
全副心思都在陈旺身上。
他以前听说过狗咬人,并且死亡的事例。
小东西很是害怕,陈旺死了怎么办?那是一条人命,到时候大黄也要跟着陪
葬,这条死狗啊,真是该打。
戒恩此时觉得自己打轻了。
陈森出来时,手里还捏着根油条,边走边吃,看的小沙弥一愣,心想人都那
样了,你还吃的下去?
男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并且有些微微高兴。
他正愁没机会在小东西面前表现自己,让他卸下心防,此时倒是不错的良机,
当然做事,也得先垫垫肚子。
陈森想到吃的,就有些气短。
想他堂堂一个大总裁,到了此处,连平头百姓都不如,简直是三餐不继,吃
顿顺口的东西都不能。
要是被公司员工,看到他们老板狂奔吃油条的场面,肯定下巴掉地三尺。
但荒山野镇,谁又看得到呢?所以陈森将那些绅士礼仪,丢到了爪哇国,吃
的好不畅快。
一口接一口,到了寺门前,已将油条解决完毕。
陈旺脸色十分难看,歪着屁股坐在椅子上,而戒嗔在后座呆呆的,两人见到
有人出来,瞪圆了眼睛。
及至陈森到了车门处,陈旺才有气无力的问了好。
男人连问都没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而戒恩也跟着进了后车厢,戒嗔不想
让他上来,叫他回去。
戒恩嘟着小嘴,很是不乐意。
他没坐过大轿车想坐坐看,最重要的是担心事态的发展。
陈森在驾驶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扯了笑脸,替戒恩说了好话,戒嗔没有再
言语,而小东西报以感激一笑。
男人眉梢微扬,陈旺能感觉出老板的好心情。
他扶着把手,一边忍受屁股处传来的刺痛,一边心里纳闷:我让狗咬了,您
也不问问伤情,却十分开心?
他丈二和尚,有些没了头绪。
但仔细一琢磨,又很快释怀:陈森向来面色严谨,不苟言笑,很少喜形于色,
今天这般已很难得。
他高兴总比生气好?是吧?
陈旺自我开解一番,很快心胸开阔,可车行驶了没一会儿,他就吃不消了,
因为又到了来时的破路,颠簸的很。
镇子小只有卫生所,没有像样的医院,只得去稍远的县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呢!,上章也没改,记得打分。
第18章魔力进了城里,陈森便开始打听医院的地址。
县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起码街道条条修的都不错,两旁虽说没有高
楼大厦,但三,四层的小楼还不少。
可要跟A 市相比,绝对不是一个等级。
陈森久未开车,对方向盘有些陌生,但一路开来还算顺利,只是苦了车上几
人——他开车比较鲁莽,不太看路。
遇到坑洼处也不躲避,径直压过去,反正他坐前面。
车子颠簸时,还有些兴奋的感觉,这也算是驾驶的乐趣,但戒恩第一次坐桥
车,却有些怕。
他死死的抓住把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眼见一个大坑,急忙稍稍抬起屁股,以免臀部再次受创,总之半个小时的路,
走的人心惊胆战。
戒恩在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坐轿车。
顺着路人的指点,陈森很快来到县城的大医院——此时上午时分,并没有多
少人,医院门前停了几排车。
陈森粗略扫了一眼,根本没有像样的品牌。
粗大的手指,握住方向盘,顺势打了个满舵,车子以极其别扭的姿态,滑入
了医院的停车场。
陈旺吞了口水,身子跟着微微倾斜。
他暗中再帮老板使劲,但显然他的驾驶技巧并没有帮到陈森,一个突兀的急
刹车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在众人松口气的同时,有一个身着保安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车不能停这,影响其他车通行。”
陈森朝四处瞧了瞧,才发觉自己车的后面是个死角,里面停放着两台车,而
自己恰好挡住了人家的出路。
二话没说,陈森打舵倒车。
陈旺盯着倒后镜,帮着老板瞧着路况,很快发现了危机,与此同时倒车雷达
响个不停,在示警。
——车的尾巴要撞东西了。
“老板……注意啊!”陈旺小声提醒道。
陈森面无表情的盯着后视镜,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只听到哐当一声,众人感觉车子摇晃了两下,紧接着便是刺耳的
车笛报警声。
“该死!”
陈森回头看了眼车后,低声咒骂。
车上的两个小和尚,吓的面无血色,也不敢吱声,至于陈旺则只能干瞪眼睛,
看着保安再次上前。
车子的主人是病患家属,对自己的爱车受损相当不满。
可看人家开的那叫啥?保时捷,他呢?一个破捷达!只得将怒骂的话吞了回
去,但心理琢磨着,不能让他少出血。
前保险杠凹了进去,被撞出了一个大坑。
按理说千把块钱的事,他愣要了三千,还没等陈森开口,陈旺不干了,他原
本是坐在车上的,立马跳了下来。
他捂着受伤的屁股,味跛着脚走了过来。
“你他妈要多少钱?”陈旺立着眉毛,一副凶恶的嘴脸。
他原来就是小太保,现在是大流氓,但骨子里的本质一样,没事的时候,还
要找点事干——要不然也不会被狗咬,更别说得了道理,肯定不饶人。
车主是本着能敲就敲一笔,不能敲就算了的心理,看着陈旺怒气冲冲的样子,
登时气短。
他连忙改了口——一千吧。
陈旺挑了挑眉,一副你有胆再说一次的姿态。
车主只得降了两百。
陈旺这次还不满意,插着腰将眼睛瞪得更大。
陈森有些看不过去了,一点小事,犯得着跟他多废话吗?从口袋里掏出了钱
包,抽出五张红票。
车主立刻一副苦瓜脸。
还没等他开口,陈森面无表情冷冷道:“别他妈给我找不痛快,大爷我今天
心情好,赏你的,再多说一个字,一分都没有。”
说着手臂一抬,将钞票撒了出去,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旺冷哼一声,跟
了上去,而戒恩看的直愣神。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骂脏话?其实陈森平日里很少这样,只是最近欲@ 火太
旺,烧得他脾气跟着火爆起来。
小东西对交通事故不了解,也不清楚该赔多少,可直觉讨厌爆粗口。
戒嗔摇了摇小东西的手臂,示意他该走了,戒恩看着愤愤不平的车主,很是
同情,但也只能作罢。
医院有门诊部和住院部两栋楼。
一层是大厅,可连导诊员都没有,陈森的前面排了几个人,都是在挂号。本
来陈旺想自己排队,可被老板挡住了。
戒嗔和戒恩进来时,看着陈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走了过去,也坐了下
来。
二人都没进过这么大的医院,但乡里的卫生所倒是去过,知道看病要交钱,
戒嗔对这里的程序并不了解,所以没有贸然上前。
他琢磨着,等钱都交完后,私下里给陈森。
排了没一会儿,就轮到了陈森,男人将情况说了下,问清了该看什么大夫后,
交了钱挂号。
拿好了病历本,陈森示意他们跟上。
狗咬需要注射疫苗,他们直接到了急诊室,找了大夫开了方子,本来直接到
注射室就能打针,可陈森要了个单间。
里面连洗手间都没有,只有两张床,两把椅子。
戒嗔进门后,脸色有些泛白,他盘算着自己带的钱,照这样的花法,恐怕不
够,可又不能开口说什么。
陈旺也觉得老板有些多此一举。
但还是十分领情,毕竟能如此关心属下,他心理很是安慰,没有跟错人。
其实,陈森是开车有些累了,又不想太多外人打扰,找个地儿,歇歇脚,再
有照个机会,跟小东西说说话。
陈旺侧身躺在床上,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她手里的托盘里放了针管和点滴,陈旺一看,不禁头皮发麻,不禁要打在屁
股上,而且要挂吊瓶。
他被狗咬的面积有些大,所以必须打点滴。
小护士进来后,直接将白色的幕布一拉,隔绝了病人和外面的空间,拿着镊
子和碘酒,给陈旺的伤口清创。
A 市医院的护士长的都不错,县城这边的不敢恭维。
陈旺看了她一眼,觉得蛋疼,便转过身去,任由她侍弄,而戒恩看着幕布后
隐约露出的针头,一阵心悸。
在镇子里有个流动大夫。
现今六十岁了,她没有儿子,收养了个男孩,可那小子不争气,只知道败家,
最后远走他乡去闯荡。
老大夫以前手艺还不错,可年纪大了,眼神就跟不上了。
有一次戒恩高烧不退,智能和尚讲她请了过来,给小东西挂水,可连扎了六
针,都没找准血管。
戒恩的小手背青紫一片,眼泪都掉了出来。
大和尚有些急了,威胁说,如果再扎不上,钱就不给了。
老大夫一听,寻思了片刻,提出要扎脚——脚上的血管粗,智能答应了。
可没想到这一下,戒恩的小脚也遭了罪,粗粗的血管,愣是扎不上,挨了四
针才算完事。
而小东西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自那以后,戒恩便对扎针心存忌讳,看到针头便犯晕。
陈森坐下没一会儿,小东西在戒嗔耳边嘀咕了两句,便转身出了病房,男人
心下一动,跟了出去。
他关好房门,便看到戒恩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儿又一扇窗子,敞开着,外面的风吹了进来——戒恩觉得舒服不少,医院
的消毒水味道太浓。
“戒恩,你来过县城吗?”
身后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低沉略带磁性。
小东西转过头来,仰望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对方很高,离走廊的棚顶有些
近,伸手便能摸到。
戒恩有些不安。
男人的胸膛宽厚,将身后的景物遮得严严实实,两旁则是白白的墙壁。
“没有。”
他轻声回道,声音又轻又细,就像鸿毛一样,但陈森接收到了,感觉就如同
美酒一样,分外惑人。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戒恩眼波微动,但更多的是迷茫。
他从小长于寺院,生活的圈子小的可怜,外面是什么样的并不了解,但也好
奇;他偶尔去集市,能看到店家店里的电视。
里面播放的画面,却十分陌生。
因为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戒恩不知该如何评论大城市人们的生活。
陈森的嘴角轻轻扬起,和声道:“叔叔住在A 市,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你从没见过,很多很多。”
说话的同时,男人的头垂了下来。
那双眼深邃幽暗,好似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敢逼视,戒恩只觉得心跳得飞
快,有些干涸的嘴,微微张开。
小东西觉得害怕,想逃却动不了。
男人的头越来越低……
第19章开荤“戒恩?!”
戒嗔自己坐在病房,觉得没意思,出来看看小师弟去了哪?
他推开房门,扭头便看到高大的陈森站在走廊的尽头,从他两腿之间可以瞧
见师弟衲衣边角。
他很奇怪,两人面对面在干嘛?于是开口唤了一声。
戒恩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深吸一口气,气喘吁吁的从男人和
墙壁的缝隙间挤了过去。
缝隙有些窄,不得不侧着身子。
尽管如此,小东西还是能感觉到,陈森身体的热度透过衬衫和自己的衲衣,
传递到肌肤上。
灼烧并且带着微微的湿气。
这使得他的心更加不安,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小跑着来到戒嗔面前。
“师兄,您叫我?”戒恩竭力镇定,可慌乱的心跳,让他本就不大的嗓音,
听起来像蚊子哼哼。
戒嗔看了看纹丝不动的男人,又瞅了瞅师弟。
他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有事,要不然戒恩不会如此反应——小东西
好似做错了事,不敢正眼瞧他。
尽管心中狐疑,但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
“没啥,你别乱跑。”说着转身进了病房,而戒恩也跟了进去。
陈森的感官十分机敏,他竖起耳朵将两人简单的对话,收录入脑海,接着便
是开门和关门的响动。
如果戒嗔不出现,会有什么后果?
他第一次离戒恩那么近,近的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他香皂的味道,
十分廉价,却很好闻。
还有长长的睫毛,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最致命的莫过于小东西白皙而凹陷
的锁骨,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颤动。
就如同其他女人,在他身下一般。
颤动只能跟着他的节奏颤动,陈森本意是诱惑小东西,可没想到最后进去陷
阱却是自己,他失控了。
在那一刻,如同中了魔咒般,想要亲吻他的小嘴。
红唇微张,上唇和下唇都是那么的丰满,陈森第一次觉得这两片除了用来口
@ 交,还能有其他更性感的用途。
亲吻!以前对男人来说,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词汇。
陈森从不允许女人碰他的唇,因为唇是最私密的,比下面那根,更具个人意
义,他不是没尝试过。
当口水互换时,男人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
可方才如果自己得手的话,一定非常美妙,男人不由得舔了舔干涩的薄唇,
只觉得口腔分泌了更多唾液。
那是对一个小东西的渴望。
陈森握紧了拳手,将眼睛紧紧闭上,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让他发
热的头脑,慢慢冷却下来。
这里是医院,他在走廊上,想要去轻薄小男孩?谁又能想得到呢?
如果是陈林的话,不足为奇,可他是陈森,一个企业王国的掌控者,世人面
前风雅有度的绅士?
通通都是狗屁,现在他需要发泄。
陈森知道自己起了执念,对一个男孩不该有的执念,而他也知道如何解决,
性的问题其实很简单。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风流的男人,不停的泡妞怎么办?作为男人,大都知道
答案,那就是让他泡到厌恶为止。
同理,他想要上戒恩,那就上到他想罢休。
陈森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得到那个孩子:既然你
引起了我的性趣,就要承担。
“戒恩……”
他低声默念着。
小护士已经离去,陈旺躺在床上,手背上扎着点滴。
陈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留下两个沙弥,在那大眼瞪小眼,很是无聊,
过了没一会儿,男人睁开了双眼。
他目光炯炯,根本看不出一丝倦意。
方才他让戒恩来床上休息,可小东西看都没看自己,径直摇头。
陈森知道小东西恐怕被自己吓到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陈森向来在感情上
是个白痴,换句话说,被宠坏的孩子。
他和女人交往的方式也很直接。
遇到感兴趣的,只要一个眼神过去,便会有收获,哪像现在,他露骨的暗示,
对戒恩来讲毫无意义。
也不能说毫无意义,应该是回避。
这让男人很生气,他长成那样,自己不操可惜了,而且他也很骚,不是吗?
想到这里,陈森的目光开始浑浊。
他盯着小东西的腰际,回想着那天所见的美好场景。
小腰那么细,如果从背后骑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把它压断,想象着高大的自
己,欺凌弱小的男孩,陈森不觉一阵快意。
他将双腿微微叉开,以缓解过于紧绷的欲望。
也许是感觉到了男人的龌龊心思,戒恩向着师兄靠拢过来,几乎贴了上去,
这使得对方有些奇怪。
“你冷吗?”
戒嗔不明所以,但仍向他靠了靠。
近到不能再近时,戒恩却像被电到一样,又挪了挪。
他很想需求一点安慰,可跟人贴在一起,着实有些不舒服,小东西有些害怕,
但仍控制不住,偷眼看了陈森。
两人目光相对,戒恩心头一惊。
陈森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还有难以发泄的欲@ 火:这小浪货,勾搭自己不
说,现在又想泡师兄?
想到两人之间,可能存在那种关系,男人恨得牙根痒痒。
自己还没吃到嘴的东西,岂容他人染指,陈森连忙从床上起身,走到了两人
面前,语气平常道。
“你们都饿了吧,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其实真正饿的是陈森,他早上只吃了一根油条,又开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车。
戒恩不敢看他,总觉得男人很奇怪,带了几分不怀好意,方才在走廊时,叔
叔好像要咬自己。
这是他的错觉吗?
如果是,那刚刚的一眼又说明什么?
戒恩能感觉到男人的怒气,里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自己怎么招
惹他了,用得着那样瞪自己吗?
小家伙觉得一切都匪夷所思,本能的抗拒。
戒嗔点了头——以往这个时候,肚子早唱空城计了,可今天发生了这件不愉
快的事儿,让他胃口大失。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吃的,毕竟回了寺庙,晚餐是没有的。
医院有食堂,但伙食肯定不好,陈森带着二人往停车场走。
戒恩和戒嗔面面相觑,都是苦瓜脸,当车门打开后,两人不情愿的坐了进去
:他们对陈森的驾驶技术颇有微词。
男人发动了汽车,有惊无险的出了医院大门。
顺着门前那条宽敞的大路一直向西开去,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许多饭店,
但规模都不大。
陈森在十字路口,拐了弯,摸索着前行。
二十分钟后,男人终于将车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前。
饭店门面装修一般,但好在店面够大,最主要的是,饭店门前停了许多车,
店内人头攒动,客人不少。
以往都有泊车小弟,眼下只能自己停靠。
下车后,三人走进饭店,可连个服务员都没有,陈森很不高兴,喊了一声老
板,可人太多,声音嘈杂,根本没人应。
陈森有些不乐意,以往他吃饭都是秘书或者手下订好的。
他扯着嗓门,加大了音量,小服务员终于听到了,急忙跑了过来,此时手中
还拿着有些泛黑的抹布。
男人见了眉头皱的更紧,但肚子空空,懒得换另外一家。
“三位,找个空座。”
小服务员面带微笑,看着一身贵气的男人,带着两个和尚进来用餐,不禁有
些惊讶,但也只是惊讶。
他们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得招待,乞丐除外。
“不好意思,暂时没位子,您能等等吗?”服务员和颜悦色。
陈森撇撇嘴角。
“有包房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看了看几人。
“对不起,没有小包了。”
“那大包呢?”陈森顺势问道。
“……大包,倒是有,但是您三位,坐着有些大,是吧?”小服务员说的也
在理,但陈森根本不吃这套。
“我多加二百块钱,给我开大包!”
男人十分豪气,弄的小服务员傻了眼。
“愣着干嘛,还不带路?”陈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小服务员还算机灵,知道这位老板不差钱,只是别给人惹急了,于是领着几
人来到了一处雅间。
大包装修的还可以,一共十人座,还可以再加。
陈森坐下后,拿了菜单,根本没问两人吃什么,兀自点了一桌子,又要了啤
酒,而后将单子递给戒恩。
“你们喝什么?”
好似这时才想到两人。
戒恩将菜单递给了戒嗔,让他做主,这让陈森不快,但并未表现出来。
戒嗔要了为两人点了矿泉水。
服务员拿着单子去准备,片刻后,菜色摆了上来,羊肉和各种丸,还有青菜,
豆皮,鲜虾。
调料每人两份:麻酱和海鲜。
陈森擦了手,戒嗔和戒恩有样学样。
“快吃吧,想吃啥就吃啥,别跟我客气。”男人面带微笑,带头夹了一筷子
羊肉,放在锅里。
戒嗔面带难色。
“谢谢,陈施主,但我们出家人不能吃荤腥。”
陈森面色一凛,但很快恢复正常。
“好吧,你们随意。”
锅子是鸳鸯锅,陈森吃一边,两个和尚吃另外一边。
看着戒恩只吃青菜和豆皮和粉丝,男人嘴角掀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将虾丸
和油豆腐,放入了另外一边。
“戒恩,你吃这两个,都是面粉和豆腐,素的。”
小东西不疑有他,很客气的道了谢。
看着戒恩张开小嘴,将虾丸放入嘴中,陈森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他低声问
道:“好吃吗?”
小东西点点头。
陈森给他又夹了油豆腐。
“好吃,你就多吃点。”看着戒恩吃的很开心,男人心中更是乐开了花,今
天你这小和尚算是开了荤。
尘世的烟火受用的很嘛。
用不了几天,叔叔我就让你尝尝大鸡X 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亲们,你家大大懒,但是你们要勤快的打分哦。
第20章泪花吃饱喝得,陈森想起了陈旺。
点了许多菜,还剩了不少,男人结账后,让服务员将肉类和海鲜打包,又要
了几瓶饮料,一并带走。
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
到了医院后,停车场的车少了许多,恰好外侧有空位,男人便停在那处。
几人很快来到病房,推门便看到陈旺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屋顶,见到来人,
似乎想坐起来。
戒恩连忙跑过去。
他小心着将枕头垫在了男人的背后,让他坐卧的舒服些。
陈旺道了谢,心理暖暖的:“我没事!”
他对小东西笑了一下,接着扭头见了老板,才发现对方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心中一阵唏嘘,这是谁又惹他了?
很不巧,那人就是他。
戒恩的举动,让陈森很吃味,心中暗讽他多此一举。
其实小东西本就待人极好,陈森第一次来寺庙,遇见戒恩那天,他还主要要
借阅经书给陈森看。
但对方志不在此,对他倒是更感兴趣。
“老板!”陈旺小心的打了招呼。
眼睛顺眼瞄了下戒嗔手中的方便袋,里面都是方便盒,隐隐飘出香味,他不
动声色的抽了抽鼻子。
是肉的味道,似乎还有海鲜?
陈森不言语,坐在了他对面的床上,抬头看了看点滴瓶,一共三只,其余都
空了,还有一只剩个底儿。
针要打完了。
“护士怎么说的?”男人语气平常。
陈旺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说打完这些,今天就没事了,明天好像还得打消炎药。”男人提到这茬,
一张脸面皱了起来。
陈森瞥了他一眼。
“那就打吧,我给你交了三天的押金,你安心住着。”
陈旺听他这么说,明显一愣。
“啊,我不能住,我得跟您回去。”他是来干嘛的,保护和照顾老板的,让
他整天在这儿呆着,怎么行?
老板身边不能没人啊。
陈森目光有些冷,十分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放心,戒恩会照顾我的!”说着男人扭头看向,明显呆愣的小人儿,对方
根本没有接话茬,显然没反应过来。
陈旺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眼小东西。
“他?”语气里满是质疑。
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瘦弱的小男孩?陈旺有些急了。
“老板,我没事儿,不就被狗咬了一下吗?……”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
男人扬起的手臂,只得作罢。
陈森示意他住嘴。
“就这么着吧!”说着从床上站起身,用手一指戒嗔手中的食盒。
“这是吃的,医院有食堂,你要是不方便下去,就让护士帮你打上来,我们
先回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戒嗔放下方便袋,跟了上来,而戒恩则一脸懵懂。
他方才被派了活儿,具体要干什么,不太清楚,但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想不从,又不能。
毕竟陈旺因为大黄住了院,他就得被陈森差遣吗?
可为什么是他呢?戒恩只能自叹倒霉,同时暗暗祈祷,男人不要是个男伺候
的主,否则他做不来。
他偷眼看了下戒嗔,也许?!
回去后,跟师兄商量下,能不能换个人?
戒恩本能的不愿意同陈森过于接近,因为他觉得这个叔叔有些怪,让他莫名
的忐忑,生出畏惧。
这是他内心所感,是不能跟人提及的。
“老……老板……”陈旺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就这么被丢下?
陈森回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有事?”
陈旺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容违抗的威严,只得将舌尖上的话,又吞回到
肚子,他轻轻摇头。
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
“很好,好好养病。”说完后,陈森大踏步离去。
陈旺看着空空的房门,发出一声沮丧的喟叹,他心想这算什么事?他是保安
队长不是吗?
老板带他来,是倚重他,没想到自己变成了废人。
陈旺心情很差,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寺庙,将那天杀的大黄狗,开膛破肚。
兀自在那发泄着愤懑的情绪,片刻后,陈旺感觉好多了,随即起身将食盒拿
了过来,一一打开。
羊肉,海鲜还有各种丸类。
他腹中饥饿,拿起方便筷子,拿了一块羊肉,便想入口。
正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一声惊呼,吓了他一跳,定睛看去,发现是给自己打
针的小护士。
女孩匆匆走来,一把夺下筷子。
“你不能吃辛辣的,你不知道啊?”
陈旺有些傻眼,但很快反应过来,可他饿啊,看着小护士将餐盒收了起来,
有骂娘的冲动。
“那我吃啥?”
陈旺压低嗓门,愤愤的问道。
“你的亲属呢?”小护士一边给他拔针头,一边问道。
提到这茬,男人心气更加不顺,没好气道:“他们都回去了。”
小护士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哦!那好吧,等会我去食堂给你
打饭,稀粥怎么样?”
陈旺皱了皱眉头:“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护士取下打完的空点滴瓶,看了他一眼:“那你想吃啥?”
陈旺低头想了想:他啥都想吃,但似乎能选择的东西并不多,这破医院,规
矩倒不少,真操蛋。
他以前也受不过伤,从没被人限制饮食,但畜生身上病毒多,还是注意点好,
陈旺再次暗咒可恶的大黄狗……
回去时和来时的境况差不多,待车子到了寺庙,戒恩率先跳了下去,扶着院
墙,吐的翻江倒海。
陈森面色如常,戒嗔脸色不太好,但并没师弟严重。
男人让戒嗔将寺庙大门打开,将车子开了进去——停在寺庙外面,被人偷了
怎么办?这车贵着呢。
陈森跳下车,看着小东西苍白着脸面走了进来。
“还好吧?”他上前关切的问道。
戒恩眼皮都没抬,微微颔首,根本没心思理,他此时很难受,浑身乏力不说,
还有点头晕。
陈森单手扶着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累了?”
戒恩明显一僵:男人的手劲很大,将他的手臂,牢牢圈住。
“没,没事,我自己能行。”他晃了晃胳膊,示意对方松开,但显然用处不
大,男人并未放手,而是拽着他向前走。
“……”
戒恩很是无语,但对方好心,他又不能发火。
男人的步子很大,戒恩跟随有些吃力,这都不要紧,更要命的是,男人的手
掌很热,似乎出汗了。
潮意透过衣服,黏在肌肤上很不舒服。
戒恩的手臂很细,一手都能握个来回,由于掐的太紧,血液流经脉络时,能
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脉动。
这个发现,让陈森觉得很是有趣。
他一边走,一边数着血液的流速,为了更加准确,手掌不觉中将他的胳膊圈
的更紧,引得戒恩,眉心微蹙。
“疼,疼……”他扬起小脸,小声哀告。
陈森听到了,低垂着脑袋。
“你哪疼?”
说着手上用力,小东西吃痛的叫了出来,但声音并不大,却像幼猫似地,抓
的人心直痒痒。
“啊……啊……”戒恩喘着粗气。
他觉得手臂要断了似,恐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而男人原本平和的面孔,
此时看上去冷峻不少。
目光锐利如同恶狼般,十分凶狠。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森下意识回头去看,原来是戒嗔
小跑着追了过来。
男人的眼中,兽性的侵犯消散不少,呈现出理智的光芒。
“陈施主,您在医院一共花了多少钱?”戒嗔方才去前殿走了一遭,看看几
人在,后追了上来。
陈森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没多少钱,你不用在意。”男人对小钱并没概念,他只对大的数字感兴趣。
“这怎么行?医药费我们要出的。”戒嗔不赞同。
陈森微微一笑。
“这事你别管,等你家方丈回来再说,好吧?!”男人提出了建议,但也并
非给他选择机会,只是不想他罗嗦。
他眼下心情不好。
本以为能看到小东西,哭的稀里哗啦,但是很遗憾,愿望落空。
“……”戒嗔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反驳,随即一点头。
当他扭头看到戒恩时,微微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师弟?”小东西十分憔悴,眼中还带着泪花。
还没等戒恩说什么,陈森不着痕迹的放开嵌制的大手,抢先回了话:“你师
弟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稍后或者出SHU 的时候,会一并改的,你们大大好
懒啊,记得打分。
第21章可怕戒恩进屋后,连忙撸起袖子,低头查看自己的上臂,只见一圈红
痕,隐隐泛着青色,在白嫩的藕臂上,十分骇人。
小东西原本只觉得疼,没想到肿的如此厉害。
戒恩心中气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陈施主要如此对待自己?
方才要不是戒嗔及时出现,他不知道后果如何,看着明显粗了很多的胳膊,
戒恩忍不住打了寒噤。
他拉上窗帘,打开桌子的抽屉。
前些天,戒痴去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伤了脚,智能师傅拿过来一瓶药酒,让
他给小沙弥送去。
用完后,戒恩拿了回来,好像并没还回去。
左边的抽屉里都是些剪刀,螺丝刀等金属器具,小东西又打开了右边的,里
面放着一些纸和笔。
戒恩失望的关上抽屉。
她抬眼四处瞧了瞧,目光落在床下时,忽然眼前一亮。
在床脚的位置,放着一只瓶子,戒恩紧走几步,来到近前蹲下,伸手将其拿
了过来,触目所及两个字:药酒。
这酒不是药店卖的,而是镇上一位老中医的祖传秘方。
因为舒筋活血的功效不错,镇上很多人都用这个,寺庙的僧侣们也买了几瓶,
以备不时之需。
戒恩将瓶子放在桌上,打开立在墙边的衣柜。
衣柜不太大,一共分三层,最上面放着一床被子,中间是干净衣物,最下面
则是内衣和内裤。
他弯腰拿起底层的一只盒子:极其普通,上面还有某个鞋子的品牌。
戒恩打开它,露出里面的白布,这是他以前买多了,剩下的,至于用途?说
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遮羞罢了——用来束缚胸口的两团肉。
小东西将盒子一并放在桌上,而后从抽屉里取出剪刀,捡起白布,从边缘处
割开口子,而后用力拉扯。
他试图将布条撕下,但手臂疼痛,用不上气力,只得再用刀子破开。
戒恩将药酒倒在布条上,折叠成方块,压在患处,由于面积过大,根本无法
覆盖全部,只得慢慢来。
他忍着痛楚,轻柔慢搓了片刻。
拿开布条一看,伤处没多大变化,但也不灰心,继续推按。
过了好一会儿,戒恩的手都酸了,才将这项工作完成,但有些差强人意,毕
竟他手劲小,自己弄,有的地方会不方便,比如说手臂外侧。
戒恩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待从椅子上起身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脑袋有片刻的空白,他下意识
地又坐了下来。
眼前似乎有金星在飞舞,不由得趴在桌上。
头脑有些浑江,但休息了一会儿,那股难受的劲头似乎过去了,戒恩试着抬
起头来,只觉得脑袋有些重。
他心理明镜似的,这恐怕是累着了。
在车上就不舒服,又被人吓着了,回来一阵忙活,也没好好躺会儿,负面因
素多方累加,出了问题。
其实戒恩还有个自己不知道的小毛病:贫血。
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但也没大毛病,小病小灾时常不断,
但过几天就好。
所以戒恩也没把这茬当回事。
但心中仍存怨气,这股火气来自陈森。
小东西原本就有些怕他,也不是全没由来,但这样的感觉并不强烈,直到今
天发生的事儿,戒恩无比肯定,这男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以后要尽量少接触。
想到这儿,戒恩又犯了难,他不是要自己照顾他吗?整个院落,大师傅们都
不在,只剩下自己和戒嗔。
师兄还要看护寺院,要忙的事很多。
这个差事他想推脱都不能,这要如何是好?戒恩小心着来到床边,侧身躺了
下去,脑子里飞快运转……
要不然,让戒痴帮忙呢?
小东西拽过薄被,搭在自己的胸前,叹了口气。
戒痴那小子,没了大师傅们的管束,这几天野的像只马,不到吃饭时,见不
着人,不知他肯不肯。
事情的不确定性,让戒恩愁得蹙起了眉心。
陈旺在医院至少要呆三天,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能好,最主要的是,这两人
何时能离开寺庙。
戒恩不知他们为何而来,也许该找个机会探探底。
能知道这事的,除了大师傅们,恐怕就只有戒嗔了,戒恩暗自下了决定,非
要问个明白不可。
否则他一直担惊受怕也不是个事,凡事总得有个头,是吧?
陈森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打水洗漱。
他是极爱干净的,此时白色衬衫看起来,就像不知穿了多久,脏的看不清原
本的面目,活像二手货。
他暗想这不能怪他,都是路太差。
其实这跟他开车的技术有很大关系,陈旺走的也是土路,但人家知道最大限
度的走好道,而陈森呢,一脚油门,就算是土堆也得变平。
一个来回的车程下来,总能看到保时捷车尾的尘土飞扬。
豪车密闭性良好,但再良好,也得有透气性,所以尘土还是溜进来不少,将
陈森那件昂贵的衬衫,造的面目全非。
男人光着上身,出门打了水,接着把衣服扔进水盆中,又撒了些洗衣粉进去。
原来那身唐装,被陈旺拿去镇上干洗了,现在对方不在,他只得将衣服先泡
着,洗或不洗稍后再说。
陈森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早些年喊打喊杀,基本居无定所,有时还住地下室,
衣服呢,大都自己洗。
陈林则不同了,各种妞换个不停,总有人帮忙洗涮。
也不是没人上赶着献媚,但陈森就是那么不开窍,连个表现的机会也不给人
家,这些事都是亲自动手。
要说洗衣服,他也没出多大力,洗衣粉放的多,第二天搓两下后,就用清水
冲干净,然后拿个衣挂晾好。
但条件改善后,陈森也不在亲力亲为。
他的生活有人打点,家里的衣柜就有十来个,每个都是满满的,还有专门的
手工师傅,定期为他裁剪衣物。
陈森通常拉开柜门,就有熨烫妥帖的西装等着他。
他已经忘记了,衣服堆在角落里的感觉,如今看着那个水盆,还是有些怀念,
但更多的是碍眼。
——少爷做久了,手懒。
泡上衣服后,陈森将外裤脱了,放在一旁,他知道裤子也很脏,幸好颜色较
深,看不太真切。
暂时还能忽略,等明天跟小东西一起去镇上……
取衣服和干洗绝对不是重点,关键是找个时机,将他拉走,到了荒郊野外,
在车里玩个车震,也不错。
陈森为这一旖想,心跳不已。
他爬上床,将手臂枕在头下,望着灰色的棚顶,兀自发着呆,一张英俊面孔,
怎么看都带着几分邪气。
不知睡了多久,陈森睁开了睡眼。
抬手看了腕表,才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从行李箱里
翻出仅剩的一套衣服。
穿戴妥当后,拿了纸和笔推门走了出去。
他来到戒恩窗前,发现窗帘半掩着,顺着敞亮的那一侧望进屋内,发现小东
西的住处,有些窄小。
按着陈森的标准来讲,确实窄小。
在后墙的位置放着破旧衣柜,再来就没有大件家什,看不到床?想来是放在
了窗帘这一侧。
男人走到门前,斜着眼睛往里看,堪堪能瞧见木床的一角,但床上的情景不
清楚,戒恩在不在?
陈森也没敲门,径直推了推门板,发现纹丝不动。
外面没上锁,那肯定从屋里上了门插,他轻轻在门板处扣了两下,里面没音,
不觉加重了手上力道。
还是没人应声,陈森不免有些担心。
他大力拍打门板,发出砰砰的声响,一边呼喊道:“戒恩?你在吗?”
屋内没有一丝响动,陈森越发的着急,人肯定在里面,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
是不是出了意外?
他抬起腿来,刚想踹门,突然听到了戒嗔的声音。
“陈施主,你这是?干嘛?”小沙弥从房间里出来,便见了这一幕,着实吃
了一惊。
陈森将事情简单说了下,戒嗔也觉奇怪,跟着来到近前,敲了一下门,还没
等第二下,就听到了一声轻语。
“师兄,我有点不舒服。”
戒恩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很没精神。
“……”戒嗔微怔,急忙道:“你哪里不舒服,我请医生来吧?”
小东西连忙回决:“啊……师兄……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你让我休息
下就好了,我有点累。”
戒嗔面带难色,不确定的问:“真的不要紧吗?”
戒恩加的了音量,用轻快的语调道:“恩,你让我再睡会儿。”
戒嗔低头想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戒恩,你要是感觉不好,一定跟师
兄说,你要再出差错,我怎么向师父交代?”
那边是低低的应声。
“那好,你睡会儿,呆会给你带吃的。”
陈森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戒恩没晕迷,那么方才自己那么大动静,他一点都没听到?他很怀疑,最有
可能的便是小东西装傻。
男人为这一猜想,将手中要送给戒恩的纸和笔捏得皱成一团。
好啊,现在知道回避我了?算你聪明,不过想逃出我的手心,门都没有。
戒嗔看着陈森呆在那儿,出声唤了一句,对方回过神来,小沙弥邀请他一起
去用晚饭,陈森欣然应了。
大和尚们在的时候,沙弥们不敢晚上用餐,但如今老猫不在,谁又去告密呢?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戒恩不禁长出一口气,他踢开身上被子,让有
些发潮的衣服,透透气。
方才他被陈森的大喊大叫以及哐哐的门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本以为不理他,对方会走开,没想到那人好生偏执,居然将门板拍的咔咔直
响,大有破门而入的趋势。
戒恩觉得陈森真真儿可怕,能躲多远躲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进入H 的前因后果!没改错!
第22章狼的野性H 上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下起了小雨。
天空灰突突的阴气沉沉,雨点由小变大,敲击着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听
那调子,一时半刻停不了。
尽管下山的道路都是石板砌成,但并不适宜出行。
平常人没有要事,不会选择这样的天气在外四处走动,但陈森心怀不可告人
的龌龊心思,雨天能掩人耳目。
他洗漱完毕,伸手从水盆中捞出白色衬衫,看了看,衣服已经漂白,干净的
很,但低头时却瞧见了黑不见底的脏水。
——他穿一个月,恐怕也没这么脏。
由于没有衣服架,男人将其搭在了椅背上,而后拿起脏裤子,推开了房门,
便看到豆大的雨点落在砖块上,砸出一朵盛开的水花。
陈森沿着屋檐下,小心翼翼的挪动,但由于身材高大,还是被淋到了。
到了戒恩房门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是戒嗔的声音,由于外面雨势大,不
好听房根,所以他很自然的将门板推开。
屋内的两人,看到他反应不一。
戒嗔热情的打了招呼,而小东西则一副蔫头巴脑的模样。
戒恩还没起床,他半坐在床上,胸前围着薄被,脸色看起来很白,透着一股
病弱的气息。
戒嗔见他手中拿着裤子,问他要干嘛。
陈森说出来意,想跟小东西去镇里取衣服,顺便拿这件过去干洗。
沙弥一听,露出难色,告诉他戒恩今天去不了,因为他有些不舒服,男人有
些不快,但并未表现出来。
昨天他就如此,应该没那么严重,今天就下不了床?
“他是什么病?”陈森脱口而出。
戒嗔回道:“他肚子不舒服。”
男人微微挑眉,肚子吗?这是极有可能的,戒恩昨天吃了火锅,第一次尝了
荤腥,常期吃素的肠胃,受不了。
他沉吟片刻,有些不死心。
“那我开车带他去看医生吧?!”陈森关切道。
还没等戒嗔回答,戒恩不干了。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药。”他最怕大夫,尤其是针头。
陈森听他这么说,大步走上前,来到床边,低头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扯起一抹笑意。
“还是去看医生的好!”
戒恩怯怯的看着他,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
雨天,屋子本身就黑,陈森的高大躯体,遮住了许多光亮,让本就黯淡的小
房间,越发的逼仄。
“不……”小东西梦呓般。
看着戒恩的反应,陈森有些不高兴,他伸手摸上对方的额头,下一刻,戒恩
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你是不是感冒了?”
男人看着他蜷缩成一小团的肉体,想着将其抻平。
戒恩的额头并不烫手,一切都正常,但陈森找了一切借口,想要将小东西拉
走,至于去哪里?
肯定是没人的地方,给他好好治病。
先治他的骚病,让他尝尝男人的滋味,然后再治其他的,其实真正有病的是
陈森,他的是心病。
心病还得心药医,而戒恩就是他的良药。
这看的到,吃不到的滋味还真难受,以往他几时受过这般煎熬,只有这么个
乡野的东西,让他念念不忘。
陈森越想越不是滋味,刚想伸手将戒恩抱起,身后传来戒嗔的声音。
“陈施主,戒恩应该没感冒,只是肚子的问题,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小沙
弥根本不了解陈森的意图。
他本意是不想对方费心。
乡野的孩子,大都很皮实,小病小灾难不倒他们。
戒恩怕陈森,他一靠近,浑身不舒服,总感觉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而且是不
好的事;再加上男人的大手冰冷,才会发抖。
此时听到师兄的话,戒恩连忙躺下,拉上被子。
“我想睡觉!”他轻声道。
被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炯,还有光洁的额头,如果有可能,
戒恩更想将眼睛也遮住。
听他这么说,陈森虽有不甘,但也不好勉强。
“好吧,你休息。”他淡淡道。
戒嗔看了看陈森的裤子,想起陈森的来意,提议自己陪他去,男人摇摇头,
推说也不着急穿,改天不迟。
随后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戒恩飞快的从床上跳起,跑了过去将门拴拉好,而后有
匆匆跑回被窝。
他根本不是肚子疼,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不想伺候陈森,直觉告诉他那很危险,所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过了
今天,明天呢?
翌日是个晴天,戒恩仍然装病。
早上照例师兄过来探望,而陈森来时,小东西将门锁的牢牢的,怎么叫也不
开,待到别人问起,便说睡着了。
可借口很烂,当事人心知肚明,男人气的不轻,但也不好说什么。
戒恩也知自己做的明显,那又如何,实相的人,就会放弃差遣自己,找其他
人代劳,免得讨没趣。
天随人愿,第三天,陈森便不来敲门了。
戒嗔师兄来时,两人聊天,无意中提到二人去了镇子,拿了洗好的衣服,并
且吃喝了一番。
陈森提出要他再派个人过来帮忙。
戒嗔将戒痴指给了他,听说那小家伙第一次给对方送餐,就得了五十元的小
费,听的戒恩直发愣。
从戒嗔的口气中,他能感觉出几分不甘。
戒恩猜想大师兄也想干这份差事,只是师傅们都不在,他分身乏术。
戒嗔又不无遗憾的看着戒恩,说他真没那个金贵的命,倘若身体不生病,那
么差事肯定是他的,钱也是他的。
小东西猛点头,但心中不以为然。
戒嗔走后没多久,戒痴便过来了,他很高兴的样子,戒恩不问也知道是怎么
回事,但仍闷着不说。
果真没说几句,小沙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
小嘴一直夸赞陈森是个活菩萨,懂的积德行善,听得戒恩直翻白眼,他旁敲
侧击的问对方,陈施主有没有奇怪之处。
戒痴大摇其头,直称对方好人。
戒恩纳罕,很心胸开阔了不少:陈森有人照顾,那么自己就解脱了,不是吗?
装了两天病,窝在小房间里足不出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最主要的是戒恩
已经好些天没洗澡。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升的很高。
中午吃完饭,大家都去午睡,戒恩将干净的衣物放在盆底,上面盖了两层脏
衣服作为掩护。
他假意去瀑布洗衣服,实则去洗澡。
戒恩有时会在房间里擦身子,有时则选个没人的时机,去瀑布下清洗,当然
他更喜欢瀑布。
水流够大,也清澈。
但不能总去,容易碰到人,如果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怎么办?
戒恩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什么人,眼看到了瀑布下,却发现那边有人,似乎
是镇子里的孩童。
小东西也不恼,端着盆子顺着瀑布的水流一直往下走。
瀑布的水从山上下来,飞溅到水潭中,而后蜿蜒而下,汇成小溪,一路曲折
前行,没有人细究它去了哪里。
平常人们都在水潭玩耍,洗衣,甚少关注小溪。
因为小溪很长,长的人们无暇每段水流去细探,探来探去都是相差无几:清
水,涓流,偶有水生物。
戒恩走了十分钟左右,看到一处大水洼。
他开心的扯起嘴角,快走了两步,来到近前,驻足观看。
水洼足有标准游泳池大小,水不是很深,阳光散在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
在粼粼波光中,可瞧见水底的碎石。
戒恩将水盆放下,左右瞧了瞧,并无异常。
今天天气好,没有一丝风,再加上四处的新绿,让人心情爽快,小东西蹲下
身来,用手探了探溪水。
不凉,带有热度。
陈森掩在一颗树后,透过树木的缝隙,牢牢的盯着戒恩的一举一动:他并不
是个追踪高手,但幸好尾随至此并未被发现。
他看着小东西,甩了甩手,伸手出解衲衣。
男人顿觉一阵心血澎湃,以为马上就要看着一具白花花的肉体,可他失望了,
小东西的动作止住了。
对方四处张望了一下,朝他的方向走来。
陈森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又不像?如果暴露的话,戒恩的第一反应肯定是
逃跑,他怕他,不是吗?
很快问题有了答案。
小东西背对着他,快速的脱掉了裤子,两团白肉印入眼帘。
戒恩纤细的小腰下,一条深深的股沟,在缝隙的两旁,浑圆饱满的臀肉,在
阳光下,泛着白嫩的光泽。
陈森微微扬起脑袋,虎目圆睁。
他原本只觉得小东西瘦,没想到屁股这么丰满,恨不能冲上去揉搓两下,可
好景不常,他还没看够,对方半站起了身子。
衲衣遮住了臀部,只露出两条细长白腿。
而接下来戒恩的动作,让他微微一震:小东西居然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面巾
纸,在裆部擦了擦。
擦完之后,戒恩提上了裤子,往前水洼走去。
陈森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在戒恩小便的地方,瞧见了尿渍,还有一张纸巾,
男人弯腰捡起了纸巾,凑近鼻端闻了闻:味道很淡。
蹲着撒尿?并且用纸巾?
脑中猛地窜出一个惊人的猜想!
男人微微眯起双眼,为这个猜想振奋不已,他迈开大步,昂首往前走去,连
带着搅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好饭不怕晚,没改错啊。
第23章狼的野性H 中戒恩刚想解开衣衫,忽听身后有动静。
他心下一跳,连忙转过身去,被眼前所见之人,惊得浑身发颤——男人木着
一张面孔,像只猎豹般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她走来。
这不是自己躲了几天的陈森吗?他怎么会在这?
“你,你……”戒恩见他面色不善,本想问他要干嘛,可随着男人的逼近,
到嘴边的话,怎么也吐不出。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陈森不紧不慢道。
“我来找你,几天不见,有点想你。”他的嗓音低沉而缓慢,语气中带有几
丝显而易见的暧昧。
一阵微风略过水面轻拂,带来几分冷气。
在男人距自己有两米之远时,那股危险的狩猎气息扑面而来,戒恩后知后觉
的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陈森在身后紧随其后。
戒恩听到他的脚步声,声声迫近,每一下都踏在心坎。
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没办法思考,只知道逃跑,他下意识的明白,如果被抓
到后果很可怕。
至于被打还是怎样,根本无暇顾及。
他顺着小溪一路向前,盲目的奔跑着,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根本没有方向
感,不知跑了多久……
脚步越发的迟缓,最后瘫软在地。
混沌的脑袋慢慢开始清明,半坐在潮湿的溪边,举目张望,就像一只受惊的
小鹿般惶然四顾。
周围的树木少了很多,更多的是荒草。
草很高,看不到草的那一边是否有人家,阵阵凉风袭来,草丛发出沙沙的声
响,这令他很不安。
荒郊野外,他不知此处是哪里。
戒恩不能顺着原路返回,因为怕被陈森抓到,如果进入树林或者草丛,很可
能会迷路,找不到回去途径。
他目前只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找到人烟。
戒恩气喘吁吁地撑着身子,勉力站起身,朝着草丛的一侧,向远处瞭望,遥
遥的瞧见一个村庄,可似乎太渺小。
这说明要到达那里,需要很长距离。
将视线向右偏移,突觉眼前一亮:近在‘咫尺’出现不大的村落,能看到十
几栋房屋,有序排列。
戒恩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刚想迈步前往,耳边传来刺耳的笑声,那么的可怖而陌生。
“你跑什么?”
陈森的西装裤仍然笔挺,衬衫洁净如新,没有丝毫褶皱,一张英俊的面孔上
不见疲惫,只有兴趣盎然。
戒恩只觉得双腿无力,险些再次跌倒。
嘴角的浅笑僵硬成一丝诡异的弧度,配上水炯中的恐惧,看上去楚楚可怜,
但陈森绝非惜花之人。
“我又不会吃你。”
男人将假笑挂在嘴边,心口不一。
陈森双腿叉开,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了一圈。
戒恩的草鞋已然破败,前端露出趾肉,上面的鲜红,俨然是血色,可他浑然
未觉;衲衣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看到这里,男人嘴角的笑意再次扩大,可当他的视线触到对方的下身时,目
光黯了几分。
嘴角的笑意骤然不见,面上透出冷峻。
“你是男是女?”
戒恩不知他从哪冒出来的,吓得浑身发软,想跑可根本动不了,听了他的问
话,只道匪夷所思。
他怯生生的望着陈森。
“你是男是女?”陈森扬起下巴,再问了一次。
他的声调加大了几分,同时严厉了许多。
戒恩觉得他很奇怪,这个还用问吗?他是个沙弥,不是吗?
“男!”
听到小东西的回话,陈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带着明显的不屑,同时紧
走了两步,迫得戒恩下意识后退。
“你这个小骗子。”
他发出一声低吼,大声的指责道。
戒恩被他喷薄而出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喘,可又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他下
意识的反驳道。
“我没有!”
陈森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显然很生气。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蹲着撒尿!”他的声音很低,但吐字清晰。
戒恩忽地瞪大了眼睛,目光闪烁,炯光粼粼,显然是秘密被窥视后,所表现
出的惶惑与愤恨。
他知道师兄们都是站着小便,可他不行,他曾尝试过,但只搞得自己一身狼
狈,这是他心中的痛。
戒恩气的脸色发青,咬牙道:“这不管你的事。”
陈森微微眯起双眼,对他的嘴硬很不满,心道,你勾引我,又躲着我,就管
我的事,哼——不好好教训下你这个小浪货,我就不姓陈。
“我再问一次,你是男是女?”
男人这次的语气狠戾,透着不耐。
戒恩觉得他是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但迫于对方的淫威,只得再次给予肯
定的答案:他是男的。
陈森脸色瞬间覆上一层冰霜。
他最讨厌人骗他,耍他,对戒恩的性别,男人持怀疑态度,至于几分把握,
七成左右而已。
按常理说,他这么大的男孩,不可能蹲着撒尿,但也不排除这家伙‘变态’。
可不论如何,今天都要弄个水落石出,男的,女的关系不大,只要能泄火就
行,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越发浑浊。
戒恩能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
气息很陌生,说难闻也不是,但让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男人看他的眼神,
只觉得更加难捱。
他已无暇研判气息的来源,因为男人下一句话,令他毛骨悚然。
“好,那就让叔叔,检查一下。”
话音未落,男人猛的窜了上来,戒恩下意识的发出一阵尖叫,扭头就跑,可
很快一头栽倒。
他跑的太急,被溪边的石头绊倒了。
陈森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衣角,看着小东西艰难的想要爬起,但根本做不到,
只能勉强转过身来,惊惶的看着他。
“把裤子脱了。”他厉声道。
戒恩浑身发抖,使劲摇头。
他不能脱,如果脱的话,自己的隐疾就会被人发现,遭人唾弃。
“不……”他张开小嘴,吐出颤巍巍的一字。
陈森一向稳重,此时也不着急,他双手环胸,威胁道:“你不脱吗?那我就
把他撕开,到时候你光屁股回去。”
戒恩白皙的小脸,血色尽退。
他大摇其头,嘴里吐出的仍是那个不字,此时他的内心无比煎熬,又怕又恨,
怕的是男人真动手,恨的是他的苦苦相逼。
陈森见他不动,作势要自己来。
“不,不要……啊……”戒恩小手紧紧抓住裤腰,眼角泛红。
男人撇撇嘴,假意缓和。
“你来吧,让我看看,看完后,我就放了你,如何?”他低声诱骗着。
戒恩的水炯里充满了泪光,昂着小脸无言的祈求着男人能放过自己一马,两
片樱唇抖得合不拢。
陈森面色一沉,丝毫不放松。
戒恩感觉到男人的坚决,知道再顽抗,也不会得到怜惜,只能委屈的半垂下
眼帘,细声问道。
“我做了,你真的放过我?”
陈森给予肯定答复。
下一刻,白嫩的手指伸进了衲衣中,隐约能看到腰部有动作,但幅度很小,
裤子根本没褪下。
“继续。”
戒恩希望老天爷能帮帮他,故意磨蹭。
陈森伸出一脚,踢开了衲衣,露出纤细的手指,只见它紧紧的攥住了裤腰,
倒像是防卫的姿态。
“你快点,要不然……”
男人的话像鞭子似的抽打着他的自尊。
智能师傅说过不能给他人看自己的私@ 处,这是不道德,很羞耻,而戒恩此
时真真儿感到了屈辱。
可他没的选择,这个恶人在逼迫自己。
手上没多大力气,几乎不是自己的,戒恩半闭的双眼终于闭上,成串的泪瓣
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在碎石上。
粗制的布料,一寸寸被褪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纤细的腰肢,随着小东西的一呼一吸,白嫩平坦的小腹露
了出来,就像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闪出肉的光泽。
陈森屏住了呼吸,目光如钢丝般勒紧了对方的皮肉。
戒恩觉得很疼,手指在不停颤抖,他不想的,可仍停不下来,裤子褪到了胯
骨,隐约能看到大腿沟。
凉风吹进了裤子,冷的私@ 处一紧。
戒恩自尊再次抬头,手指紧紧攥住了裤腰,不肯拉低一分。
陈森看的欲@ 火中烧,见他不再动作,猛地蹲了下来,大手抓住裤腰的中部,
狠狠的撕开布料。
——刺啦刺耳的布帛声中,戒恩发出尖细绵柔的惨叫声,那根本不属于少年
所有,带着女性被人侵犯时,特有的凄凉与无助。
但无疑这样的叫声,只会令野兽更加兴奋。
第25章屈辱戒恩感觉自己身体压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几乎窒息。
下半身被铁杵不停的穿刺,从开始的痛不欲生,到慢慢的麻木,不知经历了
怎样漫长的过程。
男人强健的肌理,浑浊的呼吸,以及满身的雄性味道,令她彷佛置身于一场
噩梦,脑中的一切意识停摆。
空空如也,根本没办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律动,开始加快,每一下都又深又猛,剧烈的无以复
加,戒恩就像被厉刀刺中要害般。
“呃……呃……呃啊……”
她的痛吟开始断断续续,就像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正在贪婪的摄取空气,
同死神进行最后的搏斗。
“嗬嗬……”
男人高大的身躯颤抖着,从鼻腔里喷出灼热的呼吸,连带着沉重的闷哼,随
着一股股暖流进入对方的甬道,陈森终于停止了动作。
他放任强壮的躯体压在女孩的身上,等待着高@ 潮余韵散去。
戒恩只觉得身上的砝码再次加重,连呼吸都是件奢望:进气少,出气多,在
这样下去,她非死掉不可。
陈森感到了微弱的挣扎,撑起双臂,减轻她的负担。
小东西脸色苍白,满面泪光,一双眼睛毫无神采,红肿的好似核桃,而长长
的睫毛黏在眼帘上,狼狈不堪。
男人垂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睫。
戒恩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浑身一僵,跟着偏过头去,对方的舌头顺着面颊划
出一条银亮的水线。
陈森直起腰身,咂了咂舌——咸的。
“你是男,是女?”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到这句问话,戒恩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
出,充满了眼眶。
她被男人干的昏天黑地,无力思索。
当对方的热液喷进身体时,女性的本能一点点觉醒,屈辱和不甘占满了心房,
对这个男人愤恨不已。
戒恩知道自己跟以前不同了,失去了某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在愤恨的同时,还有懊悔。
懊悔不该轻信男人的谎言。
“你……你说过……放我的……”她不答反问,流着眼泪指控。
陈森挑挑眉,不置可否——他是个商人,有着商人特有的奸诈,戒恩这个小
东西,对他来说,太过单纯。
“是啊,我说过,我现在就放你。”说着陈森的FEN@身慢慢从女孩的体内退
出,但动作极其缓慢。
棒槌又长又粗,半硬着的柱体仍十分可观。
待整个脱离女孩身体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啵声,紧接着入口迅速缩小,里面
大量微红的热液,争先恐后的涌出。
看着自己的精华,将ROU@缝逐渐填满,陈森心底无限满足。
他站起身,解开对方的手腕上的束缚,跟着脱掉自己身上的衬衫:兴致太浓,
都忘记自己还有多余的衣物。
陈森赤身裸@ 体的走向了小溪。
他半蹲下身,捧起溪水,往自己的巨物上泼洒,上满水亮一片,除了自己和
对方的体@ 液,还有血渍。
那是女孩贞操已毁的象征。
陈森不紧不慢的清理着自己,洗涮的声音传到了戒恩耳中,她麻木的瞪着双
眼,看着头顶的天空。
碧空如洗,几乎没有一片云朵——真是个好天气,她不无讽刺的想着。
浑身象散架般疼痛难忍,除了眨眼的力气,几乎动不了,她维持着男人离开
的姿势,就那么僵硬的躺着。
双腿大开,私@ 处红肿一片,没有毛发的遮蔽,勾缝间浑浊的溪流清晰可见
;往上看去,一对白嫩的小乳上,印着几只红手印。
小樱桃红红的鼓起,风吹过时,就像针刺。
再来便是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此时已不复存在,只有一张包含幽怨和屈辱
的脸,在无声的控诉着男人的暴行。
——咔咔碎石的踩踏声,唤回了戒恩的迷离的意识。
她感到男人站在了身旁,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个不停,那眼神
带着古怪的热度,令她颤抖不已。
戒恩像个出了车祸的老人,行动迟缓。
她缓缓合上双腿,跟着伸手拢上敞开的衣襟,可不动还好,一动手腕疼的要
死,而上面的一圈红痕,十分显眼。
做完这些,女孩又去摸索裤子。
她四处扫了几眼,才找到挂在蒿草上破败的布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裤
裆处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这叫她怎么穿?
女孩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陈森,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陈森早就尸骨无
存。
对于她的不逊,男人毫不在意,他光裸着身体,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的一举一
动,内心泛起热浪。
小东西的身体真美,滋味也好。
他很想再次扑将上去,将其按倒,淫念再起,胯间的东西颤巍巍的挺立起来,
雄赳赳气昂昂。
戒恩惊愕的看着那处的变化,脸上青了一片。
她知道那东西会带给自己怎样的伤害,如果再来一回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命
见智能师傅一面。
女孩拼足了一股力气,挣扎着起身。
她踉跄了两步取下了裤子,而后匆匆套上:裤腰处有松紧带,被男人撕坏了,
如今没了束缚,松垮垮的。
戒恩双手提着裤腰,以防它掉下。
可这也不是办法,急的都要哭了,随即眼角瞥见了一旁的白色布块,那是自
己裹胸用的。
心下一动,拿了过来,勒在腰间,勉强能用。
陈森看着她如此,只觉得好笑:“你这都穿上了,不洗洗吗?”
女孩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低头向来时的路走去,男人没说什么,默默的穿上
衣服,待一切齐整后,再去瞧戒恩。
对方只走了几步,姿势很不自然。
她的双腿就像竹竿似地,晃来晃去,微微向外撇开,而动作笨拙的更像迟暮
的老人,十分不灵便。
陈森紧走了两步,一把拉住她。
“我来抱你!”说着就要动手,可戒恩就像疯了似地,开始大吼大叫。
“你别碰我……滚开……”她双手胡乱的挥动,打在想要帮忙的手臂上,发
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戒恩的手很疼,但她不在乎。
陈森被打的面色很难看,他收回了手。
“你真不识好歹!”他没好气道。
接着男人越过了女孩,甩开大步径直往前走,可走了没多远,又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看向戒恩。
对方没动,真弯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戒恩觉得好疼,她的全身都疼,尤其是双腿间,每迈一步,就像刀割般,更
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下身的黏腻。
以前私@ 处很清爽,即使有分泌物也很少。
如今走着走着,就能感到有东西从体内流出,她知道那是什么,所以特别恶
心,觉得很脏。
喘匀了一口气,女孩不得不再次上路。
她不知道前方的路有多长,可明白并不近,这让她很绝望,自己到底能不能
回到寺院?不会死在路上吧?
陈森见她吃力的模样,终究气不过。
大踏步的来到对方的跟前,没待戒恩有所反应,将猿臂一伸,捞起她的腰身,
将其托起。
“啊……”
女孩受了惊吓,大叫出声。
“闭嘴!”陈森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往前走。
戒恩看着那张脸,就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事,火气喷涌而出,她大声的叫骂
着,想要下来。
“你个坏蛋,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
“你听到没有,放开我……坏蛋……”戒恩喊的脸红脖子粗,别看走路没力
气,她骂人还行。
陈森还是假装没听到。
女孩有些急了,伸出手狠狠的拍打对方坚实的胸膛,可就像拍在了石头上,
硬得很,打的她手疼。
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很厉害,看来生气了。
“你再闹,我把你剥光了,扔进水里。”他厉声呵斥。
戒恩本就怕他,知道陈森不是好人,听了他的威胁,不禁有些胆怯,伸出去
的小手,十分不甘的缩了回去。
但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对方,带着仇恨。
但陈森不痛不痒,继续向前,走了不知多久,戒恩终于瞪累了,放松了紧绷
的肌肉,可这一下,倦意袭来。
在意识朦胧之时,似乎听到陈森在说话。
“你是女的,这事谁知道?”
戒恩打了个激灵,迅速清醒过来,她抬头看着男人的下颚,有些不解——由
于陈森很高,女孩的视线能到他眼睛很吃力,一般情况下,看下颚还省事些。
陈森投来询问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
第26章穴痒戒恩知道方才的问话,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垂下眼帘,本能的回
避这个话题:自己做了十三年和尚,突然之间性别被颠覆,一时间难以接受。
可仔细一琢磨,男人的话也不无道理。
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胸前长肉,下面也没有雄壮的器官,最主要的是自己
长的娇小,总被人耻笑。
其实耻笑,只是戒恩过分的自卑。
大家也许会逗她几句,但大多没有恶意,可小东西自尊心极强,听不得那样
的话,每每都要闷闷不乐。
也许,自己真的是女孩?可女孩怎么生活在寺庙中?
戒恩想起了智能师傅以前的谆谆教导,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可又想不明
白问题出在哪里。
远离水流,不要裸@ 露身体,似乎没什么不妥?
陈森见她不答,低头沉思,心中明了:小东西真真儿不知道自己的性别,此
时有些饶不过来圈子。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有几分得意。
“你真是个傻蛋,男女都搞不清?我都被你看光了,你还坚持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戒恩抬起头来,双眼喷火,什么叫他被自己看光了?
明明是这个坏人强迫自己……
强迫自己做了很痛很羞耻的事。
小东西年纪小,对男女之事毫无所知,懵懂得如初生的婴儿。
看着他不屈的目光,陈森不禁莞尔,也不迫她,将这个谜团留给了自己。
戒恩从小长在这里,寺庙的人不会对他的性别一无所知,除非多加掩饰,而
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和她最亲近。
那么究竟是谁呢?
男人来到山里时日不多,对庙里的情况了解甚少,所以一时半刻也没头绪,
但不要紧,他会查出来。
陈森边走边想,随意撩起眼皮,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戒恩的小手沾了尘土,脏的很,此刻两只小爪子揪着自己白色的衬衫,上面
印出了一条条黑道。
男人的眉心微皱。
他是极爱干净的,怎么看那处污物,怎么碍眼,可小东西的爪子又纤细的可
爱,舍不得她移开。
可爱规可爱,指甲缝里都是黑泥,就有些不雅了。
戒恩瞪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隐隐能瞧见尽头,心中一阵放松:到了瀑布
那头,兴许有人。
可想想自己破败的装容,又垮下脸来。
如今这副模样,自己都觉得糟糕至极,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不禁
将手中的布料抓的更紧。
恰在此时,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戒恩先是一愣,接着抬起脑袋,努力分辨对方的表情,一双通红的美目中满
是疑问。
“你这样回去好吗?”
男人说着弯下腰身,将她放在地上。
小东西放开了他的衬衫,小手揪住胸前的衲衣,神情很是不安:他是什么意
思?要自己脱衣服洗洗?
不!戒恩无声的抗议,双腿忍不住夹紧。
“你把手和脸都洗洗,太脏了。”陈森的语调平板。
戒恩一阵气恼:自己脏是谁造成的?他还有脸说?
可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只得迈开步子走近溪边,她蹲下身来,掬起一捧
水,快速搓洗。
水干净后,又抹了两把脸。
待抬起头时,才看到太阳的光线渐渐弱了很多,离西山越来越近。
戒恩站起身,在衲衣上抹了两下,甩着半干的小手就往前走,陈森站在原地
没动,观察着她的背影。
女孩知道他在看。
走路的姿势尽量平稳,可双腿之间的患处磨蹭着布料,泛起一阵阵疼,戒恩
咬紧牙关,忍着。
陈森明了她在逞强。
他碰过处女,第一次时大都叫个不停,被自己插的苦的喊娘,戒恩也好不到
哪去,但她年纪太小。
男人很少注意女人的私@ 处,偶尔看到只觉平平。
那里长了毛发,黑黢黢的一片,野性十足,但美感甚少,小东西的就不同,
实打实的粉嫩酮体。
陈森不恋童,可这朵小花给了自己惊喜。
戒恩在前面走着走着,就感到鞋子有些硌脚,低头一看,原来破了洞的草鞋,
进了不少沙砾。
无法只得停下,到河边冲了冲鞋。
脚甫一伸进水里,凉丝丝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品味那份舒爽,突然间一阵刺
痛袭来,戒恩咧着小嘴,定睛看去。
脚踝处破了一条口子,已然结痂,被水冲开了。
这是小东西被男人侵犯时,猛烈挣扎,不小心被蒿草割伤的,那时全身都疼,
根本没留意。
戒恩看着伤处渗出血丝,一阵气苦。
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被伤成这样?
想到自己今天非人的遭遇,心中对男人的恨意再次升腾,可对方人高马大,
要如何报复才好?
小东西想到了智能师傅。
大和尚很疼她,如果知道自己遭了欺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要如何跟他
说呢?
想想男人欺负自己的过程,戒恩浑身窜起一阵寒意,那样的疼不欲生,求救
无门,不想体验第二次。
如若放过他,男人以后会不会故技重施。
戒恩一时间心烦意乱,理不清里面的厉害关系,只得暂时压下翻腾的思绪,
将脚从水里拿出。
草鞋沾了水,有些重,踩在乱石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陈森对这响动,并不陌生,每次欢爱到了兴头,总会如此:那是肉体摩擦发
出的水润之音。
越听越是美妙,连带着方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上演。
男人走的很慢,看着近在咫尺的单薄身影,总有种扑上去的冲动,但现在日
渐偏西,时间已晚。
倘若两人回去的太迟,很可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解释起来就很麻烦,
所谓来日方长。
人就在身边,而且已经吃到了嘴,还怕她跑了不成。
尽管万分渴望,可陈森绝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狂浪之徒,在他灼热
的目光中,闪着理性的光芒。
可这靡靡之音确实扰人不浅,于是男人快走了几步,冲到了女孩的前面,随
即蹲下了身子。
“上来!”
他简短的命令着,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戒恩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径直饶过了他,继续走自己路:不用你
假好心,我能行。
她讨厌他,不想搭理对方。
陈森长这么大,背过谁?蹲着的姿势,看上去很是僵硬,连带着冷峻的面孔
也染上了薄霜。
这就是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猛地站起了身,两步窜到了女孩跟前,接着拽起了对方的胳膊,将其扛了
起来,背在身上。
戒恩只觉得一阵眩晕,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干嘛……放我下来……”小东西气的大声叫喊。
他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
陈森的大手托在了女孩的臀部,那处嫩肉圆滚滚的两团,手感极好,男人忍
不住捏了两下。
“啊…………”
戒恩发出一声细长的尖叫:屁股火辣辣的热。
男人的手很大,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到肌肤上,那种的感觉很奇
异,好似他真摸到了自己。
“你怎么这样,太坏了!”
小东西气的眼角泛红,炯子里充满水汽。
陈森撇撇嘴:“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
戒恩上下牙齿,对得没有一丝缝隙,牙龈泛白,可见有多用力,而苍白的嘴
唇,也微微颤动。
对于他的无耻,很是无语。
“你还是消停点吧,照你那样的速度,我们天黑也回不去,难不成,你想在
山上过夜?”陈森凉凉的说道,此话一出,戒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放开牙关,不甘的鼓了鼓两腮。
跟他多呆一分钟,对于女孩来讲,都是种折磨,而近距离的接触,更是她难
以忍受的,于是尽量挺起身子,避免皮肉相接。
尽管如此,屁股那儿仍很难捱。
她的内裤被对方撕得粉碎,只套了外裤,料子粗糙不说,而且有些薄,总有
种,大手挨着肌肤的感觉。
戒恩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陈森嗅着女孩身上的男人味,心中满是自豪,而一具软绵绵的肉体,在背后
动来动去,对哪个男人都是考验。
可对方偏偏不知死活的跟自己作对。
待到小东西蹭了第三下时,陈森终于忍无可忍:“你哪痒?是不是穴痒?要
不要叔叔再帮你捅捅?”
话音未落,戒恩浑身一僵,脊背处窜起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
第27章作痛太阳西沉。
戒恩趴在男人的肩头,透过树林的间隙,影影绰绰的看到寺院的轮廓,内心
一阵激荡——终于回来了。
“放我下来!”她轻声道。
陈森大步往前走,步伐轻快,但暮@ 色@ 降@ 临,夜间活动的飞虫,开始活
跃起来,耳边噪杂不已,所以没能听清她说什么。
“嗯?”
他发出一阵疑惑的鼻音。
女孩十分急切:自己不能这副样子回去,被人瞧见男人背着自己,会很丢脸,
而且她本能的避嫌。
两人一同回来,被发现后怎么回答?
“我自己走。”戒恩提高了音量。
陈森这次听的真切,猛地停了下来,微微偏头问道:“你能行吗?”
女孩真想在他头上敲几下,心想行与不行要你管,废话真多。
“能行,快点。”
说着屁股一沉,两条长腿前后摆动,一副很着急的模样,而男人则顺势微微
弯下腰身,将人放在地上。
脚一落地,小东西连忙跨步。
可动作太过急躁,抻到了患处,登时被人点住了穴道,僵在了原地。陈森双
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口气戏谑。
戒恩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气的牙根痒痒,她鼓足了勇气,尝试着小步挪动,
但私@ 处仍不适。
“嘶……”
女孩咬住唇瓣,轻声呻@ 吟。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拿捏,怕碰到伤处,可双腿摩擦,如何避免?只能尽量
叉开步子,脚步机械。
陈森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任她自找苦吃。
自己背她,又抱她,已经很不错了,可小家伙看起来,根本不领情,可仔细
琢磨一番,也并无道理。
回想着在小东西体内冲刺的快感,不觉间嘴角掀起笑纹。
男人平时沉稳,工作上一丝不苟,严肃得很,生活中也不是爱笑之人,除非
某些个特殊的场合。
比如说陪着大领导应酬,才会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而给女孩破处的这一天,陈森笑的次数最多,可见他心情十分愉悦,诚然,
女人并非只是泄欲工具,也有可爱之处,至于哪里可爱?
男人的视线落在戒恩的身影上,微微眯起双炯,暗道以后在慢慢考量,但可
以肯定的是,十分值得期待。
他的生活中,充满了明争暗斗,偶尔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不错。
戒恩好似感受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背后火辣辣的一片焦灼,不禁加快了
步伐,但受自身条件所限,收效甚微。
步子大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小东西眼看着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被夜晚吞噬,寺庙又近在眼前,可为什
么脚下的路好似没有尽头?
两人是从房后进入院落,戒嗔房内的灯亮着,这让戒恩有些担心,尽量放轻
脚步,往家走。
刚到房门前,发现陈森仍在身后。
戒恩转过身来,面带不善的看着他:“你跟着我干嘛?”
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
“想跟就跟。”
听他这么说,女孩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你离我远点。”
她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戒恩看着他就觉得一阵反胃。
“……”陈森脸色微变:他为什么跟着对方,并没有特别理由,只想进屋看
看,小东西都做啥。
显然他的想法,戒恩十分抗拒。
说完这些,也不见他有何表示,但明显感到周围的气压低了许多,戒恩有些
骇然:毕竟天这么黑!
今天他又对自己做了十分可怕的事。
女孩吞了吞口水,语气放软了些,喃喃道:“天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陈森巍然不动,犹如一座黑色的小山,矗在原地。
陈森的性格,在某些方面跟陈林有些相似,阴晴不定,软硬不吃,随心所欲,
有时候完全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但男人还算理智,工作上向来严谨。
可日常生活中未必,这也是让女人们又爱又恨的原因之一,什么手段能拿下
他?柔情似水?骄纵蛮横?欲拒还迎?对他来说,都不管用。
戒恩紧紧的攥住房门钥匙,手心冒汗——此刻,她只想自己呆着,最不想见
的人就是眼前的陈森。
可人是回来了,还是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
小东西委屈,气愤到了极点,可男人并没有让步的打算,在陈森看来,对方
的人已经是他的了,那么就该顺从。
哪个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不是百般谄媚?
可细细想来,戒恩年纪不大,经历的事情少,不懂事也可以理解,如若调@
教一番,日后肯定也会听话。
陈森暗暗点头。
恰巧此时,耳边传来吱呀一声,那是房门打开的响动,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
声音的来源。
——戒嗔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女孩心口一跳,直觉做错了什么事,被师兄抓包,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幸好
在夜色的掩护下,并不真切。
“戒恩?!”
“陈施主?!”
沙弥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天黑了,两人在门口干嘛?
陈森率先反应过来,转身面对戒嗔,语气平常道:“我从外面回来,刚好看
到戒恩,跟他说会话。”
他的口气十分自然,就像真有那么回事。
说完这些,男人回过头来,看着小女孩,而对方则猛点头。
戒嗔不疑有他,继续开腔道:“哦!戒恩,你今天晚上去哪去了?没吃饭,
也没去前堂诵经?”
小东西呼吸一窒。
她很少骗人,难免做贼心虚,下意识的看了眼陈森,接着小声回道:“我去
了瀑布那边。”
沙弥略微有些奇怪:小师弟已经很久没同他们玩水了,自己去有意思吗?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但戒嗔也没在多问。
“以后去的话,早点回来,找不见你,我都着急了。”戒嗔语气中有些严厉。
沙弥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瞧见戒恩,一时间心火乱窜,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作为大师兄,责任重大。
大黄刚把人咬了,师弟再出事?大师父们回来,他要如何交代?
“对不起师兄,我会注意。”
戒恩微微垂炯,语气诚恳。
“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
“吃了!”
陈森早就饿了,听他这么一说,连忙给了否定答案,而戒恩一心想要回房休
息,跟他说的相反。
男人不满的瞪了戒恩一眼。
他们在河边做了剧烈运动,又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到了晚饭时间,她不饿?
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可她说了谎话。
“师兄,我吃过了,先回去休息。”
说着戒恩握住钥匙,慌乱的插入锁眼,可天色已晚,光线昏暗,一时间找不
见目标,而这一切陈森尽收眼底。
心中十分恼怒。
男人知道小东西在逃避自己,原来如此,现今又这样?
陈森有种冲动,想要将他们的事公诸于众,然后大大方方的将人带走——假
和尚的处子之身给了自己,呆在这寺庙作甚?
可马上又想到自己不光彩的手段,以及个人的身份地位,诚然有头有脸的人
物,都忌讳丑闻。
他的公司做的很大,但还没上市。
陈森一直想将公司上市,这事已经提上了日程,时间早晚问题,但在那之前,
自己得维护好形象。
否则闹出了什么乱子,肯定影响公司的业绩。
男人沉吟一声,强迫自己先不要去管她,小东西跑不出自己的手心,有的是
机会将她制的服服贴贴。
他说一,她绝对不能说二。
“……陈施主,那您赶快去食堂看看,晚餐还没撤!”戒嗔客气道。
陈森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
“好,谢谢!”说着转身,迈开大步往前院走去。
戒恩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的落地,手上的动作,
跟着麻利起来。
三下五除二,将房门打开。
女孩迅速推开门板,回身利落的上了门拴。
屋子里漆黑一片,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戒恩隐约能看到开关,顺手在墙壁上
轻轻拍了一下。
白炽电灯闪了两下,室内骤然亮起。
戒恩环顾四周,感觉每一件物事都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可自己却不同了,短
短的一天时间……
女孩颓然瘫坐在地,她感觉自己就像做了场噩梦般,心口疼的撕心裂肺。
她紧紧揪住衣襟,将所有的恐惧和屈辱,化作一腔热泪喷涌而出。
女孩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哭干,可如今脸面上热辣辣一片,那是心伤的温度
和悔恨的自责。
为什么要去溪边呢?
如果今天不去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澡没洗成,还弄的一身赃污,
想到这里,戒恩只觉得身下的某处又在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错
第28章肃杀这一夜,戒恩睡的并不安稳。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心中充满莫名的悲伤,总是想哭,眼泪止
不住的往下掉。
脑海中不断闪现溪流边的情形,而下身的不适,时刻提醒自己所受的屈辱,
就这样不知熬了多久……
意识渐渐迷离,可梦神不期而至。
戒恩梦到了瀑布,可并没有山下的大,水池很小,约摸有游泳池长短,一群
人在里面嬉戏游玩。
她看到水,心中欢喜。
身上穿着衣服,噗通一下跳了进去,可看着很浅的水洼,脚却踩不到底,眼
看着就要沉下去,小东西只得拼命的挣扎。
她打开双臂,不停用力胡乱挥动。
夜幕深重,房间里漆黑一片,隐约可见小小的身形,在木床上不停的扑腾,
拍打声在寂静的午夜,听看上去有些骇人。
凑近近前,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好似跑了很久,体力不支般。
戒恩一边不停的踩水,一边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来帮帮自己,可周围人的
脸,似乎都很陌生,没有熟人。
女孩急得都要哭了,张开小嘴高呼救命。
出口的声音,艰涩而暗哑,轻如蚊呐,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样戒恩更加焦急。
正在此时,她感到了力量的流逝。
双臂似乎有千斤重般,划水越来越吃力,情急之下,居然喝了口水。
戒恩小时候同伙伴们玩过水,但都在岸边,没有去深处游弋,所以她的泳技
很烂,连基本的狗刨都不会。
——咳,咔!
一长串的咳嗽声,在室内响起,间或有轻声的呜咽。
戒恩大脑一片空白,梦中的她觉得呼吸困难,心理明白马上就要溺水,不禁
又怕又后悔,为什么要下水呢?
自己明明不会游泳的!
可又想水为什么这么深?以前自己洗澡都是很浅的?她又困惑又迷茫,但更
多的是无限的绝望。
正在此时,身边有一个身影游过。
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体态莫名的熟悉,戒恩直觉自己认识他,于是尝试着再
次发声:救命!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那人呼叫。
也许是佛祖显灵,水中的人停了下来,手脚一划,灵活的侧过身来,正对着
她,戒恩心中一喜。
她看到了生的希望,不禁微笑起来。
小东西睁大了双炯,满心欢喜的看着那人,慢慢的接近,直到那张面孔,一
点点真切起来。
那是张棱角分明的脸,眉毛粗重,一双锐目射出森冷的光。
戒恩的笑容僵在嘴角,难以置信的盯着对方看个不停,心中有个声音,在呼
喊着,让她逃走。
——这是陈森,他会伤害你的!
白天的记忆再次苏醒,女孩只觉得浑身发冷,似乎掉进了冰窟里,迫于自身
的恐惧,鼓起最大的勇气,用力的向一旁划去。
可划了两步远,猛然想起自己不会游泳。
戒恩如梦初醒,手脚僵硬,身体越发的笨重,而水一点点没过了嘴巴,接着
便是鼻子,呼吸被夺走……
“啊……啊呜…………”
冷汗从额头不停的滚落,长长的睫毛犹如风中的残叶,在瑟瑟发抖,一双小
手将薄被紧紧抓在掌中,拼命一扯,指甲刮在了针脚上,一阵撕裂的疼痛过后,
床上的小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戒恩呼呼的喘着粗气,望着黑黢黢的屋顶。
意识渐渐从噩梦中抽离,回复到现实中,她知道自己在做梦,这多少有些安
心,可梦中的一切,又那么真实。
最起码自己和叔叔做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女孩长出一口气,小心着从床上爬起,借着床外微弱的光亮,轻手轻脚的来
到墙边,拍了开关。
室内的白纸灯管闪了两下,照亮整个房间。
戒恩抬手右手盯着食指看去:整齐洁净的指甲,从中间裂出一条缝隙,虽然
不长,但隐约可见红肉。
这是方才被上的针脚所伤。
小东西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吸,好似这样就能缓解疼痛;吸了
一会儿,拿出手指一看。
白嫩光洁好还是那么漂亮,但确是有了瑕疵。
戒恩心中一痛,想起了智能师父:小时候每次自己不小心伤了,他都会很紧
张,轻声安慰自己。
告诉她,戒恩不怕,痛痛飞走。
那时,小小的自己都会感到无比幸福,疼痛也减轻不少。
寺庙中有很多弟子都有父母,每当看到他们来看师兄们,小东西都会跟过去
瞧瞧,想知道他们的亲人,长什么样子,近而幻想自己父母的模样。
尽管从小长在这里,对亲情的缺失,有些失落,可她也并非完全没人疼爱,
智能师父就对自己很好。
戒恩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自己有父亲,那么应该就像他一样吧?可
大和尚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人。
白日里受了那种委屈,她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女孩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过去现在将来,终于没有个
头绪,但大抵很悲观,直到天边泛起鱼白肚,不觉间打了个喷嚏……
戒恩只觉得鼻端凉凉的,有两管东西流了出来。
她找出自己的手帕,轻轻一蹭,低头看去,发现是清清的鼻涕,小东西后知
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痛。
下意识的将手放在额头上,很烫。
戒恩心想自己这是感冒了,直觉应该去床上休息,可她并没有动,她想生病,
等到智能师父回来后,会关心自己的吧?
陈森养尊处优,睡了几日木床,总算缓过来那股劲。
也许是因为白天干了力气活,圆了自己心中愿,通体舒畅,所以这一夜,他
睡的又深又沉,直到被一阵铃声扰了清梦。
他眯合着眼睛,塔拉着拖鞋下了地,来到桌边。
手机放在桌上,按了下按键,显示要输入密码,陈森迅速键入几个数字,由
于脑袋不清,还按错了。
屏幕要求重新上输入。
陈森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开始认真起来,片刻后,手机的主屏出现,上面有
一个未接电话。
男人定睛一瞧,原来是公司总监打来的,再看时间,不禁面色有些难看。
现在刚六点半,即使在A 市,也不是他起床的时候,一般没人敢这个时候来
打搅,这小子最好有要紧事。
还没等他拨过去,对方又打了进来,陈森按了接听键。
“喂……”
总监听出了对方语气不善,带着些许鼻音,原本紧张的心情,更是焦灼,可
事情紧急,他必须继续。
“啊……您早,陈董!”
他先客气的打了招呼,可男人并不买账。
“有事快说!”
陈森直截了当,想要听重点,如果让他不满的话,有他好受。
总监堆起笑容,深吸一口气,暗自缓解压抑的心绪,开口道:“陈董,事情
是这样的——工地出事了。”
他微微一顿,将话头引出。
男人微微挑眉,语气不冷不热道:“继续!哪个工地出事了?”
陈森的房地产做的很大,一起开工的项目有十几个,他这么一提,还真不明
白,说的是那桩。
总监舔了舔嘴唇,感觉喉头发干。
“是新近的别墅项目,今天早上砸死了人。”
陈森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终于半睁了开来,口气仍然不变:“怎么搞的?刚
刚开工,就出人命?”
语带训斥,但音调平常,也没见多急。
实际上,工地上人员混杂,管理者有限,一时半刻疏忽是常有的事,要说人
命?每年都要出几条。
只不过大都用钱摆平,毕竟人死了回不来,补偿最实惠。
陈森做房地产这么多年,要说出事,也没少,至少有七八宗,刚开始还觉得
晦气,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
“陈……陈董……”
作为工程的总监,他是有责任的,管理不到位的责任,但也不是很重,撤职
到不至于,顶多扣奖金。
可这次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些棘手。
听他支支吾吾似乎还有后话,陈森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意
味明显的音调。
“嗯?”尾音上扬,十足威信。
总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心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大着胆子,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此别墅工程,正是陈森从市长那儿拿到的。
开工没几天,碰到天气不好,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影响了工程的进度,于是
等到放晴后,便开始抢工期。
每天凌晨四点,工人们就开始起床干活。
这要是在市区,肯定会被人举报,但别墅项目是在郊区,有一条人工河,前
些年受了污染,臭气熏天。
新近,国家整治环境,拨下资金治理。
A 市的这一治污项目得到了审批,所以人工河的水系日渐干净,周围的树木
葱郁起来,风景极佳。
市政府规划在这建高档社区,才有了别墅项目。
陈森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将项目搞到手,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工人们
在天放亮的时候施工,恰巧塔吊踏了,砸死了人。
要说一个两个,倒也没问题,可不多不少一次砸死了十二个,而就在这节骨
眼上,省里有大官下来视察。
这算重大安全事故,弄不好想用钱兜都兜不住。
“什么?!”
陈森听他说完,虎目圆睁,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而电话那头的总监,早已
经汗流浃背,话都受不清了。
听着他在那头语无伦次的再为自己的失职,找理由,男人觉得怒不可遏,大
喝一声让他闭嘴。
“尽量稳住局势,我回去找你算账!”
说完后,陈森立刻挂断了电话,一张面孔冷的就像北极的冰块,没有一丝温
度,与此同时,嘴角微微耷拉下来,带了几分要上战场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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